“我离开家了。”这个念头强烈的冲击着她。
“我没有家了。”这样的不安也同时涌上心头。
时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像她的大姐姐和二姐姐,嫁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家过,娘家已经不是她们真正的家了。
可夫家呢夫家难道就是家吗
这时候的沈如妤,忽然又想起了那许多的,关于孤鹜教的,关于罗舒的恐怖传言。此前她觉得那些是假的,而此时,她却在担心,万一是真的呢
“啪嗒,啪嗒,啪嗒。”合着头上珍珠冠的珠链碰撞声,她的泪也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落轿”不知道哭了多久,随着外头一声落轿声,一阵轻微的晃动沈如妤感觉自己坐着的花轿被放了下来。
哦,对了,沈如妤想起娘亲之前说过的流程,他们会在孤鹜教在城南的据点落轿换乘马车再继续赶路。期间会由罗舒先掀开盖头,这也是让她能在这一路上方便一些。
想到此处,沈如妤抓着绣帕的手一下子收紧了,这不就表示罗舒很快就会来掀开她的盖头了
就在这时,透过红纱遮盖后残余的几分视觉,沈如妤看见一只有力的大手撩开轿帘伸了进来。
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身前不远处摊开停住,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痕“娘子,我接你下轿。”
沈如妤认出这就是那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罗舒的声音,当然,此时能说出这话的,不是罗舒又会是哪个
在他出声后,周围的喧嚣都静了下来,好像外头整个世界都在安静等待。
用力的反复的捏了几下自己的右手,如玉的纤指在火红宽大的嫁衣衣袖中探出了一点又一点。
然后小心的,往那只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掌心上放了上去。
古铜色的有力大掌在下一刻就快速的收拢,好像慢一点手心里的那团就会跑掉。但明明是看上去很有力的手,握住时力道却很轻。
罗舒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无法把控力道,掌心的那团那样滑腻柔软,握着就像是握住了一捧雪或是握住了一团糯米年糕,虽然他的手能精准的控制一掌下去是让人断骨,还是让人经脉尽断,但是却不知道握住妻子手时该用几分力,所以他只能尽量轻轻的。
轻轻的把人引出花轿
花轿之外的世界,盛大的喧嚣再一次的热烈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