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家夫人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一边跪身下去查看昌淼情况,见他满脸是血,人也动弹不得,既心疼又害怕“我可怜的儿啊”
说着眼泪都砸了下来,催促身边人“快,快将人背去医堂”
“先勿要随意移动”昌淼的父亲昌桐春沉声道“速请医士来此”
那马蹄踩在了后背处,恐伤及了筋骨,胡乱移动乃是大忌。
便有人跑着去请医士过来诊看。
混乱过后,赛场之上众人神情各异,除了伤了最重的昌淼之外,其他三名黄队学子也都挂了彩。
崔琅双手叉腰很是神气地看向那两名裁判官“怎么还不宣布我们赢了等什么呢”
两名裁判官交换了一记眼神,其中一人点了头,刚要开口时,被昌家夫人厉声打断
她指着常岁宁,道“此人公然重伤我儿,如此恶行,当交由国子监惩处”
说着,红着眼眶看向凉棚内站着的乔祭酒等人“若国子监行包庇之举,那便让官府出面处置此事”
总之她绝不能让她儿子白白受下这份恶气
常岁宁在乔祭酒前面开口,询问道“这位夫人哪只眼睛见我重伤令郎了”
“你先是屡屡以球击伤我淼儿”
常岁宁淡声道“可我每次皆是冲着球门的方向击球,只为进球而已,怪只怪令郎赢心过重,非要逞强以自身身躯来挡球,岂能怪得了旁人”
“你”半躺在昌家夫人身上的昌淼气得嘴唇发抖。
见鬼的非要以自身身躯来挡球
崔琅忙附和道“此乃有目共睹的事实,我们都瞧见了”
昌家夫人咬了咬牙“可他刻意将我儿摔下马来总是事实”
常岁宁抬眉“是他蓄意伤人在前,裁判官出言喝止不成,我唯有自保而已,他拿鞠杖伤我,我便夺他鞠杖,何错之有他自己未曾坐稳,摔了下来,竟也要怪到我头上来么”
昌家夫人面色一阵变幻,还要再说时,只听那“少年”接着说道“究竟谁才是恶意伤人者,我想在场之人自有分辨难道只因他故技重施,将此前用来伤及他人的手段用到我身上,却屡屡伤我未成,而我未曾乖乖束手由他来伤,偏又略有些自保之力,便要被作恶者反咬一口吗”
崔琅再次高声附和“说的没错这分明是贼喊抓贼昌淼方才堂而皇之主动出手伤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只是附和罢看到昌淼和那三人鼻青脸肿的模样,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话说的是很好,可常娘子管这叫“偏又略有些自保之力”
崔琅觉得自己忽然对“略有些自保之力”有了全新的理解。
略有些自保之力的常岁宁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昌淼母子二人这家人实在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以欺负他人为乐,玩不过眼看吃了亏就开始撒泼胡闹,在玩不起这一点在,比之三岁小孩还要更胜一筹。
昌淼被这一眼激怒,颇有些垂死病中惊坐起之势,但到底没能坐得起来。
四下一片嘈杂中,有一道青年的声音响起
“我亦认为这名替补并无违反赛规之举。”崔璟看向常岁宁说道。
崔琅听得愕然一瞬,旋即内心升起一阵难言的感动长兄一向寡言,此时愿意开口,可见心中果然还是向着他的
姚翼也正色道“自保而已,何错之有”
说着,皱眉看向乔祭酒“祭酒大人也该说句公道话”
乔祭酒“”
他才是当爹的啊。
难道他会胳膊肘往外拐吗
事发突然,他方才一直在追问儿子的伤势情况,才刚将岁宁认出,又因实在震惊,这不一时还没反应得过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