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旁的,回头纵然只是常阔反过来领兵揍他,他都揍不过对方
更何况他如今的“敌人”还不止是常阔,更是那位圣人贺危身死的消息一旦传回京师,圣人必知他不肯交换兵权的意图,到时必会治罪于他所以他更加迫切需要有足够的兵力来自保筹谋
“将军莫急,且容属下们细细道来”
两个幕僚已被他走得眼晕,每每见将军来回走个不停,他们都很遗憾不能给对方身上套个犁耙,否则多少地翻不完
一名幕僚捋着胡须缓声道“属下只道,常阔不能死于将军之手,不能死在这军营之中须知身为领兵副帅,战死沙场,方是为将之道。”
战死沙场
李逸看向他。
那幕僚却又另道“再有一点,将军既已决心与圣人对立,那么徐正业便不再是将军的敌人将军何不与之合作呢”
李逸脚下一顿。
和徐正业合作
“属下记得,之前徐正业曾令人送过一封密信给将军,将军可还记得”
李逸当然记得。
当时他父亲淮南王还在世,而他刚在都梁山打了败仗
徐正业令骆观临给他写了封密信,从信上可知,对方将都梁山那场败仗,认为是他刻意相让,以为他也有推翻女帝之心,所以才试着写信,邀他共成大业。
他看罢,脸色红白交加。
白是因为害怕,害怕这封信会给他招来祸端,会被扣上反贼的帽子。
红是因为都梁山那场败仗,并不是他刻意相让
他的仗就打得这么烂,竟已到了令敌人疑心他在相让的地步吗
这徐正业怕不是在故意羞辱他
他当即便将那封信焚烧了。
他那时根本没想过要与徐正业合作,他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圣人可他父王刚死,圣人便翻脸不认人,先削淮南王府兵力,如今又要收他兵权,治罪于他
“徐正业仍在广集天下之士,共举大业,将军此刻回信,为时未晚。”
“不错,徐正业能在短时日内如此壮大己势,所依仗着的不外乎是匡扶李氏的名目,而将军乃李家血脉,如若有将军同行,定可再助他们收拢人心。”
“再者,将军手握重兵,他们必将礼待如若将军之后用心经营,收服各处,稳固人心,而当今太子不堪大任到时区区一个淮南王之位,将军又何须放在眼中”
李逸眼神一震,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本还在想,若贺危之死传回京师,圣人之后向他发难,他要如何才能真正收服军心,要以怎样的名目才能真正震慑他们,让他们甘愿为他所用
现下他似乎有了答桉。
没错,他也是李氏子弟
纵然不是正统嫡脉,可如今那位太子也是过继来的不是吗
他既是李氏子弟,拿李氏江山的兵马来匡扶李氏大业又有何不可此乃真正的天道所归
可单凭他自身,终归不足以与整个朝廷抗衡,但若能借徐正业之力那便不一样了
点兵完毕,帐外已敲起了战鼓,这鼓点似也敲在李逸心头,让他浑身每一处似都在剧烈震颤。
不知站了多久,李逸缓缓坐了下去。
“常阔顽固不化,亦是徐氏大军眼中钉拦路虎,将军何不便以常阔项上人头,聊表与徐正业合作之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