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抵达了高密县城南。
而在位于城南不远处,一座名为栖迟岩的山下,屹立着一幢用料简单,搭建随意,虽简陋但面积宽敞的石屋。
此刻位于石屋正中厅堂内。
被人誉为当世大儒,名满天下,享誉四海的郑玄郑康成,正身着一袭麻布衣衫,伏于案前,对着几卷书简,用心的研读和思考着。
时不时还要用笔,在空白的竹简上记录下一行行的文字,似乎是他的心得和想法,有时也会在书简原卷上,留下相应的引注和批释。
不过在遇到相应的难题时。
郑玄也会眉头微皱,安坐在原地,静静的思考好一阵子,方才继续动笔。
而在郑玄的身旁。
则一直侍立着一名年纪三十岁左右,同样着一身宽衣博带打扮,但相貌英俊,体格孔武健硕的壮年男子。
此人乃是郑玄的学生崔琰。
此刻崔琰看着自己老师那伏案钻研,用心苦读思索的模样,可谓心生敬佩,尊崇之意油然而生。
老师今年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寻常人到这个年纪,基本上就已经精力枯竭,整日里躺在家中安养了。
然而老师依旧坚持着他那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每日天方蒙蒙亮时,便毅然起身梳洗,不加丝毫耽误和拖延。
只为了能够更加妥善的利用上午的时间,多研学一些文章经典,毕竟到了下午,就是给他们这些学生上课的时候了,没有时间自我研习。
而每当用心投入到典籍中后。
往往就是连续两三个时辰过去,除非外面有翻江倒海的动静,否则寻常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若非有学生一直侍立在旁,恐怕每日餐饭都不一定能按时吃。
说实话。
跟着这样的老师学习,崔琰觉得自己非常荣幸,也一定能学到真东西。
而就在师徒二人各自忙活时。
石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便见另一名弟子前来禀报。
“老师,外面有人递来名刺,说是兖州牧曹孟德之子,现任豫州牧曹昂,前来拜会请教于您”
在学生扯着嗓子喊了一通后。
郑玄方才从书本中惊醒。
半晌过后。
石屋之内。
曹昂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初见之下,便是不由在心中暗暗称奇,脑袋更是小幅度的点动着。
只见郑玄须发皆白,满头银丝,脸上更是沟壑纵横,布满了彰显着年龄的皱纹,同时收拢在胸腹位置的手背和手臂,其干枯瘦弱的程度,也能凸显出这位老同志的状态了。
不过与昭示着垂垂老矣的特征相反的是,郑玄的眼睛却是尤为明亮,双目完全没有任何浑浊之感。
反倒是炯炯有神,充满了精气神,有一种温润而有力的感觉。
而在打量过了郑玄本人之后。
曹昂又以极快的速度。
目光对着屋内一扫而过,将屋子里的陈列装饰尽收眼底。
说是装饰,其实有些夸张了。
因为这就只是一幢简单的石屋,屋子里除了堆放各式书籍,竹简的架子,做的最为精巧结实之外。
其余如床榻、桌案等陈列家具,就只是普通老旧的模样。
如此情形。
更是让曹昂不由连连点头。
果真如外界所传言的一般,这位是不以外物而喜,不因利禄而动的高人。
“屋室简陋,也没什么能招待贵客的,老朽惭愧,还望贵客海涵啊”
苍老但有力的声音。
顿时打断了曹昂的思绪,将他从观察和思索中惊醒了过来。
转过头一看,只见郑玄正对着他露出温和笑意,显然是发现了他方才打量屋内陈列布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