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于赵调动了浙江九营的罗木营,开始攻打这些土堡,他还给当时还在松江府的申时行写信,一旦五里亭土坝被炸毁,松江巡抚、浙江巡抚联名上书,请命调动水师剿匪。
最终没有调动水师,因为用不到,罗木营九百军兵,就直接把五里亭上游,要以水代兵的狗杂碎给彻底荡平了。
大明皇帝给了罗木营公道,大明皇帝给了罗木营军兵妻子月粮,这五里亭土坝,是罗木营军兵修建,防止天目溪泛滥的重要水利工程。
这些劣绅炸坝的火药还没凑齐,就被罗木营的火器炸开了土堡坚固的城堡。
罗木营有三十六门九斤火炮,只需要一次齐射,这些杂碎的土堡就失去了外墙,十七个土堡,在十天内,全都被罗木营给攻破。
还乡匪团罪恶滔天,最终被公审公判公开处决,斩首示众。
对于还乡匪团的恶行,桩桩件件,触目惊心,这些还乡匪团连孩子都杀,北虏南下都知道抢人口抢婆娘,杀壮丁,可还乡匪团,连妇孺都不放过。
“陛下,德王殿下求见。”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
“宣。”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金安。”朱载堉手里抱着一迭厚厚的文书,俯首见礼。
“皇叔客气,坐。”朱翊钧示意冯保上好茶,他从杭州府带了明前龙井,龙井是大明的贡茶之一,这是朱翊钧亲自带回来招待贵客才会用的。
朱翊钧有些疑惑的问道:“皇叔是为了治儿学乐理事而来?皇叔啊,这些事强求不得,治儿对此实在是蠢笨。”
“治儿学不学乐理,只要学会了如何做人,那就是大明幸事,臣来有正事要说。”朱载堉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皇帝陛下。
朱翊钧见朱载堉如此郑重,将文书一页一页,逐字逐句的看完,文书实在是厚重,朱翊钧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放下了文书,眉头紧蹙的问道:“这文书,几人看过?”
朱载堉赶忙说道:“只有相关的格物博士看过,陛下安心,他们不会胡说,也不会告诉那些胡说八道的笔正,兹事体大。”
“陛下,大明国祚,恐怕不久了。”
朱载堉这句话,也是纠结了许久,才十分为难的讲出口。
万历维新如火如荼,大明国势逆转之上,在万历维新有了成果,甚至向穷民苦力开始普惠的时候,朱载堉这位德皇叔,居然直截了当的告诉陛下,大明,国祚不久。
这种话,任何人说,都是要诛九族的。
朱载堉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陕西今年的干旱,非比寻常,不是说旱灾规模比以往更加庞大,而是根据陕甘绥地方历年对降雨的汇总、和大明各地方对于气象的观测,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推论。
陕甘绥地方的旱灾,明年不会缓解,后年也不会,至少要持续三十年到四十年长期干旱,而且,这种干旱会持续扩大,逐步扩大到山西、北直隶等地。
“天意已决,要亡我朱明。”朱翊钧的话看起来有些平静,但放在桌下的手,已经完全攥紧,他看着朱载堉,十分肯定的说道:“朕偏不!绝不!”
“除非老天爷降下天雷,把朕给收了!否则朕一定要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不可!”
万历十年开始,山西五台山的白云寺、千佛洞,在八月中旬,就开始急速降温,风怒起,滴水成冰,文殊菩萨放光处,有一座阴崖,悬冰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