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会,贴着车壁的冬雪听见身后并没有逼近的脚步声,她屏息着掀起车窗帘布一角,小心探头。
马车后黑雾弥漫,不见半点人影踪迹。
冬雪回身,放下车帘,肩头微松,同再次缩回角落被吓成惊弓之鸟的虞绾绾道。
“幸好公子算无遗策,对眼下情况早有提防,奴婢才有应对之法,虞姑娘不必担心。”
在冬雪眼里,虞绾绾神色稍安,可她却没注意,虞绾绾那双黑幽的眸子却像是暗夜里即将干涸的枯井。
还是无力回天吗
虞绾绾颓然地靠在车壁,只感觉沉甸甸的疲惫快要将她压垮。
她盯着马车内壁上铺着的园中戏猫画布,画布里的白狮猫静静地盯着关着它的金丝笼,一双鸳鸯眼好似染上了夜色的黯。
虞绾绾顿时哀从心起,她这一生,喜不能言说,怒不能掷杯,哀不能落泪,厌不能远离,只如行尸走肉般违背自我意愿地活着,而未来,她的家人皆会因她而死,她亦会背负着直不起腰的骂名,成为虞家的罪人,卑微讨好地同林潮生亲近。
为何如此
为何是她
虞绾绾眼睑垂下,眸光渐渐空洞,听着冬雪说与她听,又像是说与自己听的话。
“奴婢已经放出了通信丸,那贼子现在该是动弹不得,稍许公子便会赶来相助。”
可就在这时
“是吗”
一道令人齿缝生寒的声音仿若冷白刀刃从车顶直直垂下穿透到两人耳边。
冬雪猛地抬头,看向黑幽幽的车顶,脸色惊白。
角落里的虞绾绾跟着抬头,跟着脸色惊白。
但那双缓缓抬起的丹凤眼,却仿若从一场荒诞的大梦里突然苏醒。
在懵怔一瞬后,骤然注入了今日第一次熹微。
这声音是孟、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