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青回到家就爬到床上睡觉了。
等李英婼他们回来,崔美青已经睡熟了。
李英婼坐在床上和崔林院说悄悄话“红四太狠了,把闺女嫁去四川,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连那家人住四川哪里都不知道,那不就是以后不再见面的意思嘛。好好的闺女,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本来就重男轻女,流了好几个,这次终于怀了个小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哪还顾着女儿。再说了,邓英之前和她哥不清不楚的,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还不像红四,红四心里早就犯嘀咕了。”
崔林院伸手抚了抚女儿发顶柔软的发丝“咱姑娘可不一样,她成绩这么好,语文数学都能拿一百分,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不用像咱们一样给老板打工,居无定所。”
说到自己家姑娘,李英婼神情温柔了一点“你不要给她买书了,本来就天天在家写写画画,不知道干什么,不出去玩,你再给她买书,她更不出门了,别到时候性格内向还有近视眼。”
崔林院闷笑“你看她像性格内向的样子吗天天带着寨子的小娃东跑跑,西转转的,其他小娃都听她的话,是个山大王还差不多。”
李英婼伸手拍他“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自己姑娘的吗还山大王,她要是山大王,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崔林院“诶,诶,什么嫁不嫁的,还早呢。咱姑娘起码的等到有正式的工作了才能结婚。”
“行了行了,睡吧,明天还要采茶呢。”
崔美青不知道爸妈的床头夜话,因为伤心难过而早早入睡的她做噩梦了,梦里她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走出这个门,新的房间又会出现。每一个房间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天花板上有蜘蛛网,地上有打翻的碗柜,摔落的碗都是碎的。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色彩,挂在窗子上破破烂烂的窗帘是灰色的,天花板是灰色的,崔美青抬起手,发现她的手掌也是灰色的。
手指上一圈一圈的指纹让她眩晕,眩晕一结束,她又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要逃去哪,也找不到逃走的路。
崔美青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她还是害怕,她想醒,想脱离这个梦境。
她逃不掉。
崔美青在原地蹲下,嚎啕大哭。
李英婼一早起来就觉得身边有个小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度。
她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摸姑娘的额头,坏了,发烧了。
她伸脚踹崔林院“快起来,姑娘发烧了。”
崔林院被踹醒,来不及生气,赶紧伸手摸姑娘的额头。
太烫,姑娘怎么烧成这样了。
两人迅速换好衣服,崔林院抱着姑娘往外冲,李英婼回头叮嘱了崔志青几句,忙不迭地追上去。
崔美青送到医院打了一针,吊上盐水,体温稳定下来。看病的医生多说了几句“你家娃娃是被吓到了,你们有时间找个大神来跳一跳,叫叫魂,不然以后娃娃会经常生病的。”
李英婼心疼地摸姑娘的脸,怎么会这样,啥事把姑娘吓成这样是昨天红四家的炮仗太响了红四也真是,心虚就给姑娘塞点钱,点那么多炮仗做什么
跟在男人旁边的李芳似有所感,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男人拽了她一把“走吧。”
李芳跟上他,她包里还放着妈妈给她准备的咸鸭蛋和酸菜,妈妈说,过年有时间可以回来看看,但要好好和老乖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