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押送到了新野。
刘备将她软禁在屋子里,除了头上的几根用于束发的簪子,一切有用之物都被收走了。
徐庶坐在桌案的另一边,递上纸笔,“夫人写吧。”
乔玮环顾着屋子里的陈设,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徐先生要我写什么。”
“夫人这般聪慧,难道不知道左将军请夫人来,是为了什么吗?”
乔玮摇摇头,睁着眼睛作无辜状,“左将军乃天家宗亲,其所思所想,我一介寻常妇人如何能得知。”
“南昌侯骤然兴兵进攻荆州三郡,夫人难道不知道?”
“此是君侯的外事,他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告知我一介妇人。”乔玮并不接招。
徐庶也不恼,“但夫人现在已经知道了。”
“是,知道了。”乔玮双手一摊,笑着道,“但知道了也无用呀!我已经说过了,那是君侯的事情,与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能有何干呢?
难道君侯还能对我事事言听计从不成?”
“其实夫人也不必装傻充愣,君侯在长沙作战,你却悄悄潜入邓县招贤才,任谁看,夫人此举也是大有深意啊!”
“诸葛先生不是说了嘛,吴先生与他游历结识,听闻黄夫人身子不好,特地前来探望。我与吴先生心有同念而已。”
徐庶微眯着眼睛,继续道,“夫人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不小,可夫人若再如此不识时务,即便今日不写信,那么这双手,也能作为信物送与君侯。”
意思是,要把乔玮的手砍了。
羊入虎口,终归是自身难保。
这年头打起仗来,可不会讲究什么武德,只要能赢,是什么手段都能用。
“先生以为,君侯知道我身在新野为左将军所俘虏,他就会退兵吗?”
乔玮面容镇定,但袖子底下的手已经快要掐出血来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女人和三座城池摆在面前,换做是先生,会如何选呢?”
徐庶并没有立刻搭话,反而静静地看着乔玮。
乔玮继续道,“我差点忘记了,诸葛先生说过,徐先生是至善至孝之人,所以觉得以我为挟,君侯便会有所顾忌。
可事实是,在我与三郡城池之间,他不会选我,在雄心和女人之间,大多数人都不会如先生所想那般选的。”
“那便不劳夫人费心,只要夫人写了就行。”徐庶再次递上纸笔,这一次他的动作要比先前急切许多。
显然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
“好的,我可以写。”乔玮十分爽快地接过纸笔,“但我有个条件。”
“夫人请讲。”
“我要确认吴先生和我身边那两个近卫的安全。”
吴范对于刘备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刘备也只是让人把他和两个近卫关了起来。
徐庶让人去请。
“夫人倒是很关心属下。”
“也不止是如此吧。江东许多人都在传,说吴先生是我的入幕之宾,先生没听过吗?”
徐庶没想到乔玮说话会这般无忌,将如此无礼之事说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