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似是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的脚步开始加快。
“轰”的声震动,大殿已倒塌了一角。
但傅红雪的脚步却并无因此停下,山可崩,地可裂,有些人却永远不会停下。
突然间,只听后殿传来熟悉的声音“苗天王,你的刀固然不错,但也不过是技止此耳”
后殿内也有人在喘息“废话少说,鹿死谁手眼下还未可知”
“哦,是吗”
后殿内那熟悉的声音好似在笑。
是他
慕容复
傅红雪已认出了他。
只是他为何要与苗天王交手
傅红雪的心中不由多出一个疑问。
他的脚步开始加快,快步朝着后殿走去。
又是天崩地裂般一声震动,大殿的中央已塌落了下来。
瓦砾碎木,急箭般打在他背后。
二人交手的余波,堪称恐怖至极,就连这千年古刹竟也要轰然倒塌。
他没有回头,他甚至连眼脑都没有眨一眨。
这不但要有惊人的镇定之力,还得要有绝对处变不惊的勇气,就因为他能镇定,就因为他有勇气,所以他才能练就那堪称奇迹的刀法。
后院中清雅幽静,却还是看不见人影,一片青翠的桑木林中,有人曼声轻歌,歌曲温柔委婉,令人黯然销魂。
林中有三间明轩,门窗都是敞开着的。
走进树林,就可以看见一个天神般的巨人,他稳稳坐在一张胡木床上,披头乱发,用一根金带束住,身上披着件镂金的坎肩,腰下却系着条虎皮战裙,一双豹眼炯炯有光,一身古铜色皮肤也在闪闪生光,看来就象太古洪荒时开天辟地的巨人,又象是波斯神话中不败的战神。
四个轻衫高譬的女人,环伺在他的身旁,一个手捧金杯,坐在他膝上,一个为他梳头,一个为他脱靴,还有一个正远远地坐在留下,曼声低唱。
她们正是那天和倪慧同乘一辆板车而来的,她们虽然都已不再年轻,却别有一种成熟的妇人风韵。
但眼下她们的表情却很古怪,眼神中好似残杂着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而那宛若天神般的巨人,眼神中却似夹杂着不知名的恐惧。
傅红雪本能察觉了这一切,但他手中始终紧握着那把漆黑的刀。
巨人的也会恐惧
这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事情。
因为就在屋角,在那燃着一炉香,矮几上摆着柄刀,刀柄长一尺三寸,刀锋长七尺九寸,华丽的鳖鱼皮刀鞘上,缀满了耀眼的珠宝。
这柄刀就及天王斩鬼刀
这个人就是苗天王
这样的人,这样的刀,又怎会恐惧
毕竟力能摧殿堂、腰斩奔马的刀,本只有在神话中才能寻到的人和刀,又怎会恐惧
但眼下巨人的确是在恐惧,他在恐惧什么,莫非是在怕哪个人
但适才明明二人还在交手
傅红雪心中又诞生一个疑问。
捧着金杯的女人不停地往杯中倒酒,自己倒,自己喝。
窗下的女人歌声忽然停顿,大声道“他们不敢说,我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