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下承平已久,以圣上的仁德威望,便是一时片刻不立储君又有何妨,这天下民心,都在圣上这边,民心所向,便是天下大势,朝野又怎会动荡”
“便是当真有那野心勃勃,意欲浑水摸鱼之辈,若与民心相背,也难有作为”
“此乃臣的一些浅见,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圣上恕罪”
王重拱手而立,十分恭敬的道。
嘉佑帝正打量着王重,目光深邃,有那么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最近这阵子,那些劝朕早立储君的话,朕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似王爱卿这般说辞,倒是第一回听见。”
王重道“国家大事,便是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臣虽不认同朝中诸位相公们的做法,但却能理解诸公忧国忧民之心”
嘉佑帝闻言,不由得神情一僵,随即哭笑不得的指着王重“你这小子,朕刚想夸你几句,不想你却如此油滑”
王重道“臣倒是希望陛下能够苛责臣几句”
“为何”嘉佑帝好奇的问道。
“臣年纪太轻,少年得志,易生骄傲自满之心,若能得圣上苛责几句,定能让臣振聋发聩,时时自省,也免得臣出什么差错”
嘉佑帝道“圣人云吾日三省吾身,你倒是没忘”
王重道“圣人之教诲,微言大义,未能日日揣摩,已是臣的不是,又岂敢忘却”
嘉佑帝忽然话音一转,问道“朕听说修撰至今尚未成亲”
王重道“回圣上,臣虽未成亲,但想来亲事差不多也快定下了”
“哦”嘉佑帝问道“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是臣之伯乐,昔日的扬州通判,新任的承直郎,尚书台任盛大人家的六姑娘”
“盛紘”嘉佑帝道“朕知道他,写的一手好字”
“不过朕怎么记得,他家待字闺中的姑娘,好像就一个许了忠勤伯袁家的嫡长女”
“圣上圣明,盛家六姑娘如今周岁不过九岁”
这下子嘉佑帝是真的有些被震惊到了“九岁爱卿今岁几何”
“回圣上,微臣今年周岁十九”
“盛紘不过五品,满东京这么多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爱卿难道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非要挑一个九岁的小姑娘”
“莫非那盛家六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嘉佑帝眼睛一亮,想起了这种可能,颇为八卦的问道。
“并非如此,臣之所以求娶盛六姑娘,乃是为了报恩”
“报恩”嘉佑帝道“报盛紘的提携之恩”
“臣起于寒微,躬耕于江都,多亏了盛家提携,方才有了臣的今日,而且臣家中产业,也多为盛家大房的一位伯父拂照,臣方能专心读书制举,如此大恩,如同再造,臣铭感五内,奈何盛大姑娘早已许了袁家,盛家叔父乃是信义之辈,又怎能为了臣而悔亲。”
“是故臣便向盛家叔父求取盛六妹妹,以全臣与盛家之间的情义”
“你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很好很好”饶是嘉佑帝听到王重的理由,也不由得动容。
嘉佑帝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方才说这门亲事快要定下,那就是至今还未定下”
王重道“圣上慧眼,日前臣已经亲自登门,向盛叔父表达了求取盛六妹妹之心,只是叔父说,如今盛六妹妹养在盛家老太太膝下,叔父说他虽是六妹妹的父亲,但也是盛老太太的儿子,此事须得问过盛家老太太的意思,方能给臣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