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还有一次诺贝尔奖的奖金吗”李谕问,那是一笔巨款。
居里夫人说“战争时期我把所有的钱都买了国债,只有两枚诺贝尔奖奖章是重要的纪念品,银行坚决不收才保留了下来。”
李谕愕然“法国发行的国债它们现在好像一文不值。”
居里夫人为此破了产,不过她没有当回事“至少战争胜利了,今后的薪酬会正常发放。”
她每年收入12万法郎左右,比爱因斯坦高一些,差距还会加大,主要是德国马克战后太惨,不断贬值,简直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
“等您安顿好各项事务,可以来一趟中国,”李谕再次邀请道,“各项费用我都会。”
居里夫人没有拒绝“好的,我一定会去,最晚明年。”
战争时期居里夫人投入到战场后勤工作,忙着用放射技术辅助手术,比如找到弹片位置,没时间外出。现在战争结束,也就轻松了下来。
告别居里夫人后,中国代表团的顾维钧又找上了李谕。
代表团知道李谕在欧美的声望非常高,如果通过他来带动一下舆论,说不定会对和谈有好处。北洋政府派梁启超来也有这样的打算。
李谕说“我可以在报纸上写文章呼吁,英法美或许会受到舆论影响,但他们都在疯狂索求自己的利益,法国人更是一门心思针对德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关注亚洲问题。”
顾维钧也有些无奈“确实没有几个洋人能说出山东在哪。”
别说现在,就算一百年后,李谕穿越前的时代,在巴黎的大街上随机采访,让路人说出三个中国城市,都没几个能做到。可以说出来的基本局限在上海、北京、香港几个非常知名的。
“和谈进展得如何”李谕问。
“还没开始讨论中国的问题。”顾维钧说。
“看来仍要再等一等。”李谕说。
两人在巴黎市内随便转了转,停在法国先贤祠门口,顾维钧目光停留在大名鼎鼎的思想者雕塑上“我在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见过复制品,真迹第一次见到,有人说可以看看这座雕塑来寻求力量。”
李谕说“罗丹是个励志之人,一个落榜美术生,能有这样的伟大作品传世,令人佩服。”
罗丹当年考了三次巴黎美术学院,结果全都没考中,第三次时考官给出了“此生毫无才能,继续报考,纯系浪费”的评价。
还好并非每个落榜美术生都长着小胡子。
顾维钧说“可叹我们想破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李谕说“不是有华工这张牌嘛,就算日本人再贬低中国的贡献,十四万华工是无法忽视的证据。”
顾维钧说“的确如此,我们搜集到了很多华工的照片。如果没有华工的付出,局面将更加困难,真的会沦落为和会的第三类国家。但日本人不断借着密约一事向各国施压,令人非常头痛。华工恰好大都来自山东,我很担心,列强最终会按照密约做出决定,我将对不起这些辛苦付出的华工。”
“只能尽可能据理力争,然后多争取美国总统威尔逊的帮助。”李谕没啥好办法,因为这属于纯政治角力,考虑的全是利益。
实话说,代表团在巴黎和会的各种努力已经达到外交上的极限,做得相当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