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他放下望远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帮家伙……不对劲儿啊!”
旁边的团勇也附和道:“是啊黑娃哥,你看他们骑在马上跑得飞快,直奔着原上深处去了!压根没往老屋村岔路拐弯!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更怪的是。”另一个观察仔细的团勇插嘴:“他们虽然背着枪骑着马,但不像之前那些来征粮的兵痞子那样吊儿郎当,这些人闷着头,就一股劲儿地往前赶路,队形还挺整齐,倒像是在急行军……执行啥要紧任务?”
这支镇嵩军的异常举动,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给原本清晰的防御计划带来了强烈的不安与困惑。这不符合他们以往劫掠征粮的模式!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想干什么?
“继续盯着!你们几个,顺着小路快跑,通知后面黑石沟那几个路上的村子,也赶紧准备起来!牲口粮食都藏好!乡亲们把脸抹花点!动作快!”
黑娃果断下令,然后又一把揪住另一个腿脚最快的少年:“毛蛋!你腿最快!抄小道白鹿村报告浩哥!就说来了伙奇怪的镇嵩军,不抢粮,不打劫,就闷头往白鹿村方向猛冲!让浩哥千万小心!”
毛蛋应了一声,像只兔子一样顺着山沟里的羊肠小道飞奔而去。
消息传到白鹿村,正是午后。秦浩刚从临时安置下沟村村民的棚区回来,和老爹白嘉轩商量后续安置的细节。
听到毛蛋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两人同时色变。
“不抢粮?不劫掠?直奔白鹿村?”白嘉轩捋着胡子的手停在半空,惊疑不定:“莫不是……他们摸准了咱们的粮仓所在?知道东西藏在这儿,想来个直捣黄龙?”
秦浩眉头紧锁:“不!不太像。若是知道了粮仓所在,刘瞎子绝不会只派这么点人马!”
但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表面的功夫必须做足!绝不能让他们从村民的脸上看到半点富足的迹象,那将是灭顶之灾!
“达,事不宜迟!你赶紧带人去通知全村!把所有好东西都藏起来!猪羊赶到后山看好!让乡亲们赶紧换上破衣服,脸上抹点锅底灰!该哭穷的哭穷,该诉苦的诉苦!装也要装出咱们白鹿村已经被剥了八层皮的样子!”
与此同时,秦浩又派了几个村民假装挑水路过,那队骑马赶路的镇嵩军就算自己不喝水,马肯定要喝水。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村民跑回来报信,原来这些镇嵩军是来替刘瞎子送信的。
白鹿书院内,朱先生正在书房内临摹碑帖,气定神闲。秦浩没有客套,把刘瞎子要来拜访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先生放下毛笔,微微颔首:“兵凶战危,强敌将至,祸福难料,子瀚,我看你方才进门时,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何故发笑啊?”
秦浩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锐利光芒:“姑父,您老人家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侄儿发笑,是这西安之围,终于要解了!刘瞎子这十万大军,怕是呆不久了!如此解民倒悬的大喜事,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