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跟徐子陵在入城后,便选择在熟悉的外城停留,追忆着往昔,顺便去寻找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包子铺贞嫂。
陆泽等人纵马前往内城,在一路上到处可见巡逻的披甲兵士,宋阀攻克扬州之后,在第一时间就开始重建秩序。
宋智笑着道:“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布局,使得杜伏威跟李子通反目成仇,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占据这扬州城。”
宋智感慨万千,这一切的背后其实都有着陆泽身影,尤其是针对杜伏威江淮军的数条计策,皆是出自于陆泽之手。
“可曾擒下杜伏威?”
“自然。”
宋智点头。
那场针对杜伏威的大战,兄长宋缺亲自出手,若这都能让袖里乾坤给跑掉,那杜伏威都足以站在武林长河的江潮之上。
陆泽并未着急处理其他事务,反而先是来到关押杜伏威的总管府地牢里,在这里见到那位曾名震一时的袖里乾坤。
杜伏威生得并不高大,但肩膊宽厚,胸膛如磨盘,几乎要将身上那件旧皮甲给撑裂,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在隐隐起伏。
在这略显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以及药草味,地牢灯光昏暗,却将杜伏威那张如斧劈刀凿的脸颊照得清楚。
男人眉骨高耸,压下一片阴影,其下双目深陷,那双眸子里似藏着两簇永远不会熄灭的冷火,锐利得叫常人不敢逼视。
当陆泽出现在囚牢正前方时,杜伏威那双虎眸透过牢笼木桩的宽阔缝隙,跟陆泽对视起来:“你,就是宋缺那女婿?”
“看来洛阳的那些人都是饭桶,竟然能让你活着回来。”
杜伏威的声音极其沙哑,带着股难言的蛮横戾气,仿佛是铁钎在沙石地上不断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陆泽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些人是废物,比如独孤阀的那老太太尤楚红,比如号称铁勒飞鹰的曲傲。”
“比如李阀。”
“比如慈航静斋。”
“他们那些人都留不下我,只能任由我带着和氏璧走出东都。”
陆泽语气温和,将东都洛阳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给杜伏威,囚笼里的男人当即就沉默下去。
他面容低沉。
但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
陆泽继续道:“而且,还有件事情应该告知给你,那就是你的老搭档辅公佑,他乃是魔门中人。”
“虽跟你一样被擒下,但在外头却是有人替他作保,所以辅公佑在今日晚些时候就能够平安的离开扬州城。”
那位替辅公佑作保之人自然就是阴后祝玉妍,魔门虽被佛宗压制,但不得不说这片乱世的土壤格外适合魔门中人生存。
杜伏威闻言,心神不由大震,显然并不知晓这件隐秘之事,他最信任的搭档辅公佑竟然是出身于魔门。
杜伏威的眼眸里闪烁着异芒:“你今日之所以跟我说这些事情,想来是要替你们宋阀来招揽杜某吧?”
虽然沦为阶下囚,可这位江淮军领袖并非凡人,当听到陆泽提起辅公佑时,便知晓陆泽真正的来意。
他瞬间就升起讨价还价的心思。
不料陆泽笑着摇头道:“不是招揽,而是想要做到人尽其用,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以这柄龙渊剑将你枭首。”
杜伏威当即语塞,因为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真会做到。
杜伏威沉声道:“哪怕我现在嘴上同意,等到出去以后,却找机会逃遁,茫茫江湖,你又如何?”
陆泽认真道:“我只需要你替我做五年之事,五年之后,你尽管可以离开,山高任鸟阔。”
“而且你所做之事并无危险,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袖里乾坤在经历过这场大败以后,显然无意再争逐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