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并非是暂时性的。
陆泽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各地佛寺、僧侣皆不缴税赋、不事生产、不尊律法。”
“陆某只是想要暂时性尝试一番,帮助管理岭南境内各大佛寺,宣扬最正统的大乘佛法,让这天下人人皆能成佛。”
“出家人修行,若只是为自身修得大自在,助己身脱离苦海,而非助天下苍生脱离苦海,那只是小乘佛法。”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梵清惠终于缓缓开口:“陆施主,吾辈修佛之人,皆是秉持以天下为己任的宗旨。”
“以天下为己任并非说说而已。”陆泽微笑着继续道,“天下佛寺既能给死物镀金礼拜,为何不能将香火反赠百姓?”
“佛追来世,可若对前世而言,今世难道不就是来世吗?代代相传,托付于未知的来世,为何又不能立足于当下?”
“佛宗既主张以天下为己任,如今天下混乱,中原各地到处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为何不入世救人?”
陆泽他连问三个为何,直接就跟面前佛宗众人开始详论佛法,只有了空禅师清楚陆泽的佛法造诣相当深厚。
甚至不比他的武道逊色。
实际上,陆泽的见识跟思想都远超这个时代的局限,慈航静斋以及四大圣僧若是想要在智慧上战胜陆泽是绝不可能的。
不久后。
佛门四大圣僧便陆续出场,以佛法跟陆泽对垒,为首之人乃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师,号称是当世佛法第一。
“阿弥陀佛。”
“佛法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陆施主想要统管整个江南之地,是否为不日之后北伐中原、逐鹿天下?”
陆泽点头:“自然。”
智慧大师以私心跟公心为主题展开佛法辩论,陆泽听到后,不屑道:“人若是无私心,那跟木石又有何区别?”
“哪怕是飞禽走兽,都非冷血,私心跟公心本就不冲突,大师偏偏要以此等话题来混淆公私,实在是落入下乘。”
“我陆泽将佛寺纳入统治版图之内,便是为佛寺未来,人心多变,若是无律法规矩束缚,定会如野草一般蔓延生长。”
“难道大师你竟认为自律慎独远比规矩律法更能约束人心吗?”
不久之后。
智慧大师黯然退场,在跟陆泽的佛法争辩当中颓然败阵,甚至连一丝招架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陆泽全方位地碾压。
最后。
四大圣僧联手讨教武道,无论他们如何钦佩陆泽的佛法造诣,可今日的他们都必须跟天下佛寺站在一起。
陆泽轻笑道:“难怪诸位圣僧的佛法比不得我这个不信佛之人,心表不一,明明知晓道理,却还是难以舍下俗世欲。”
“你们四位圣僧,在这一点上,远比不上了空禅师,还是要将佛法跟武道联系在一块,那我便再以剑法破你们佛法。”
红衣,长剑。
陆泽风姿超绝,一袖青蛇递出,这整片竹楼仿佛都要成为陆泽的主场,无穷无尽的剑意席卷,剑招剑势极致变幻。
曾经令石之轩狼狈遁走的四位圣僧,今日在陆泽面前却显得有些不堪一击,哪怕四人结阵,都难以抵挡陆泽的攻势。
先谈佛法,再论武道,这是最愚蠢的决定,四位圣僧的心境皆因陆泽出现明显破绽,又如何能在武道之上讨得便宜?
片刻之后。
只见陆泽长剑入鞘,风姿卓绝,翩翩然拱手道:“诸位圣僧,承让。”
他而后看向梵清惠:“我既能得和氏璧认可,那便代表我非凶恶之徒,慈航静斋的选择我管不着,同理,亦是如此。”
“我岭南之事,若是梵斋主想管,那今日便跟陆某划下道来,你慈航静斋尽可插手南地佛宗之事。”
双方今日的交谈会面,最终还是以破裂而告终,梵清惠以及慈航静斋将陆泽当成是这千年以来最大的敌人。
今日前来岭南,只是想要确认陆泽的决心,在相见之后,梵清惠跟四大圣僧确定陆泽注定是要推动灭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