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涔涔的喜轿里,竟然坐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纸人
这纸人身上穿着新郎官喜服,外披青色长袍,外罩穿着黑中透红的绀色马褂,头顶戴暖帽,并插赤金色花饰。
一身殷红婚服的纸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阴暗浓稠的喜轿里,竟然真有些待娶新郎官的姿态。
身后传来接亲人幸灾乐祸的声音“俺们新郎官受了重伤,上不得轿子,只能由写有他生辰八字的纸人暂时代替。”
“新娘子,原本你是见不到新郎官的,这可是我们太奶奶不想让你盲婚哑嫁,才在喜轿里放的纸人,你就和新郎官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吧”
不想让他盲婚哑嫁
苗云楼舔了舔尖利的牙齿,差点笑出声,这种劣质的借口,竟然也敢说出来糊弄新娘子。
看来,这些接亲人恐怕是真有什么控制新娘子的法子,能让他没法逃脱,只能乖乖嫁人。
就是不知道这法子是什么。
眼见这纸人安安分分、一动不动的坐在轿子里,苗云楼便也不再拖延,一手抵着帘子,就坐进了轿子里。
轿帘重重阖上,隔断了喜轿内的一切。
外面的接亲人只能看到轿帘上龙凤呈祥的绣花纹样,还有喜轿外,红彤彤的纸骨灯笼。
灯影曈曈,血色涔涔。
明明是喜庆的红喜事,整个迎亲的队伍却无一人喜气洋洋的庆贺,也没有新娘子不舍的离家的哭闹之声。
唯有阴风带着黄沙,卷起纸钱,飒飒作响。
接亲人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他总觉得这新娘子也太配合、太乖顺了,明明看着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却听话的上轿结亲,心中那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吉时快到了,婚丧嫁娶的时间容不得他们耽搁。
接亲人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安,沉沉调整呼吸,突得脸色一肃,转头高声喝道
“起轿”
喜轿后有一人应和
“跟上”
声炮响后,红褂黑裤的轿夫面色黑沉,闻言顿时起身,一声“喝”用肩膀扛起了喜轿
刺耳高亢的唢呐随之响起
“滴滴滴哒哒滴滴滴”
霎时间,喜轿外锣鼓喧天,轿夫齐齐的步子扬起漫天黄沙,路边的红白纸钱翻飞,卷上阴朦朦的黄尘天。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路边成串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乐队高奏,鞭炮齐鸣,热闹至极。
喜轿在轿夫壮实的肩膀上,晃晃悠悠的穿过树林,路上黄土坟包凸出,唢呐鼓乐声响不断。
喜轿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到拜堂的地方,轿夫为了定吉时,走的时快时慢,迎亲队伍长,时不时还有轿夫前后喝应。
苗云楼端坐在轿子里,他偷偷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口子,一边看,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这都是从哪儿找来的轿夫,还挺内盘的,报路时呼喊的都是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