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紧忙上前,按住了大黑山羊被捆在一起的四蹄。赵金辉也伸出一双胖手,摁住了大黑山羊的脊背和后胯。
“来。”将盆放在大黑山羊脖子下的赵威鹏一声大喝,一手抓住羊犄角,一手从旁边水桶里抄起铁刷子,狠狠在往喉咙处刷了几下。
铁刷子一碰羊毛,刷子带起的水珠瞬间化为黑水滴下。
赵威鹏胖手一抖,铁刷子被丢进桶里,紧接着他抄起水舀子,舀水泼在羊脖子上。
水未落净,赵威鹏一刀就刺了进去。
大黑山羊一声惨叫,身子拼命地挣扎起来,赵威鹏双手把着羊角,让羊血通过刀把流进盆里,而赵军、赵金辉一起用力摁着羊身。
好一会儿血流干净,这大黑山羊才消停下来。
“这家伙!”赵威鹏松开羊角,感慨道:“这么能挣扎呢?”
“咱要杀它,它可不得挣扎嘛。”赵金辉笑着接了一句,却见赵威鹏转向赵军,道:“军呐,咱年前吃羊肉,也这么费劲吗?”
“年前……”被赵威鹏这么一问,赵军不禁一怔,他忽然发现过去这半年自家没少杀猪宰羊。可杀猪都是大伙一起出力,宰羊却……没有印象了呢?
就在赵军犯嘀咕的时候,赵有财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这老小子一路将车骑到后院,然后从车把上摘下一篮子递给赵军。
“这啥呀……哎呦。”赵军接过一看,里面装的是黄花香。
这是一种山野菜,学名荚果蕨,因广东人极爱吃这个,所以又叫广东菜。
“你老丈母娘给的。”赵有财道:“正好晚上咱涮锅子里头。”
“哎,爸?”赵军忙问赵有财道:“我老丈人他们说来啦?”
“不来。”赵有财道:“二成子还刘包裹家,都帮你老丈人干活呢,晚上他们在你老丈人家喝酒,你老丈人就说不过来了。”
“啊,那行吧。”赵军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道:“爸,你没告诉他们一声啊,说小洋晚上搁咱家吃啊。”
“说了,告诉他们了。”赵有财丢下一句话,便骑着摩托车回前院了。
这老小子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两天在家没事儿,就偷摸骑摩托四处搁屯子转悠。
这边杀羊不褪毛,而是直接扒皮。赵威鹏干这活不熟练,就由赵有财扒羊皮,而赵威鹏到那边去跟他老爹还有邢三切熊肉、焅熊油。
“爸,羊油别喂狗。”眼看到了开膛那一步,赵军紧忙叮嘱赵有财,道:“给我留着啊。”
“你要干啥呀?”赵军说要拿羊钓虎的时候,赵有财没在后车箱里。但此时他一听赵军要羊油,就觉得是与打围有关。
“月底我得上岭南去呢。”赵军道:“邵老爷子说的那大爪子,我得给它整走,要不耽误抬那石龙。”
听赵军提起虎,赵有财知道这虎不能打,心里有些失望之余,再问赵军道:“不能下炸子吧?”
下炸子用牛油、羊油都好,之前赵军下炸子崩过境虎,用的就是赵有财屠牛所出的牛油。
“不能下炸子,人家没说让打。”赵军道:“我寻思下挑杆子……”
“挑杆子?”赵有财闻言,小眼睛瞪得溜圆,道:“你净特么扯淡,啥玩意能挑起来大爪子啊?”
“不用抓住它。”赵军道:“挑它三五分钟,惊它一下子就行,给它惊走三天五天的,趁这工夫我们就给石龙抬出来了。”
“那……嗯?”赵有财刚要说什么,却忽然想起一事,他忙问赵军道:“你搁啥挑它,能挑住三五分钟啊?”
“呵呵……”赵军一笑,往赵有财身旁凑了凑,道:“爸,你搁宋二大爷手里买那豹筋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