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从贼的,都要杀无赦,我现在将你们都杀了,也没有多余的话。你们还敢这里啼哭饶舌。”
但可惜,其人的江淮话在这老母和幼弟的耳中宛如鸟语,完全听不懂,所以还是在那哀求啼哭。最后,惹恼了这江淮恶少年,一刀一个都杀了。这时候,这老母的长媳从人群中奔出,伏尸痛哭,也被他补了一刀。
如这江淮恶少年一般手辣的,并不是少数。这些人在家乡本就是浪荡亡命的主,到了这残酷的战场,更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人与畜生本就是一念之间。而这些被战火弄崩坏的悍卒们,显然不打算做人了。
什么道德,就是一刀的事今日我杀你,明日又是他杀我。反正活不久,自然痛痛快快点
所以这江淮恶少年杀了黄氏的老母,幼弟,长嫂后,还依旧恬不知耻。面对请求速死的黄氏,其人一把捞起她,边侮辱边大笑
“你要感谢我,没我,你活不了”
最后完事,黄氏被绑着仍在了辎重车上,随同数十名与她一般遭遇的年轻女子一起,被送到了孙坚的佐军司马大营,她们都要被送到江淮,成为那些杀害她们全家的仇人的妻子。
就这样,前面打得越多,后营的辎重缴获就越多。右中郎将部的这些兵子都发了财了,人人都感谢这位不要分毫的好中郎将,这是真正的爱兵如子。所以一时间,全军对朱儁的拥戴到达了一個高峰,但代价就是黄巾军这些蛾贼,和原先汉军初战的那份誓死之心。
所以当朱儁志得意满顿兵于颍阳北门时,他并不知道,自己麾下这这些兵已经没有战心了。
意外总是最突然和最紧要的时候出现。
其实一开始,朱儁的幕僚辛评也劝过自己这位幕主
“主公,现在我军久战军疲,辎重积山,士无战心。且只有我军独自攻打颍阳城,后路空虚,且左岸黄巾军依旧坚守夹河砦壁。我军几次攻打,都不能克。如果我军顿兵颍阳城下,而西岸的汝南黄巾军东出,我军危矣。不如暂退诸壁,休养生息,再西攻汝南黄巾军,与左中郎将一道,先将城外贼壁都拔了,更有胜算。”
辛评其人虽然高傲,看不起如孙坚一类的寒门,理论上其举主朱儁也是这类寒门,但现在朱儁已经是汉右中郎将的高位了,又对自己有提携之恩,是以对朱儁,辛评是非常尽心的。
辛评并不是一个只斋坐空谈的清流,而是秉持颍川士大夫实干精神的翘楚,这些时日,他常在各营行走,军中现在风气如何,他一清二楚,所以他才劝朱儁先退到原先太平道扎的诸壁垒。
可是朱儁此刻志得意满,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受国家恩深,正要激流勇进。而且这六日大战,贼诸壁垒是望风溃散,这一系列胜利,难道不正说明,黄巾贼是何等孱弱,他所部是何等善战吗
而且他心中一直有刺,那就是左中郎将皇甫嵩。
国家看重皇甫嵩,出征之前,悉听其人军略,而他朱儁呢就是可有可无,只是被朝中众臣们推举才得以出任。
他也知道自己能当任的原因,就是因为皇甫嵩是关西人,朝中的大佬们多是关东人,他们本能就排斥关西系的独揽军权,所以才推举出他来。
但不论是国家还是那些公卿,哪个是真的看重了他朱儁的能力是,的确,人皇甫嵩是将门世家,天生的将才,而他是个寒门,起家打的还是最不入流的南蛮,但他朱儁却不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且这一路,那皇甫嵩几次教他,几乎把他当成了不知兵的后末。现在好了,他好不容易争了上游,他这边在颍水东岸击溃了波才主力时,那边西岸,那皇甫嵩还在和汝南黄巾军焦灼鏖战,谁更知兵不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