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奶奶,你小声点”晚晴这会唬的连烛火都吹灭了。“我只是说陈家的人会不会是告密的人而已,我可没说一定。”
“可是告密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香芸一边问着,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晚晴。一边和晚晴窸窸窣窣的将案几和物件都收拾了起来。
“我哪里知道哎呀,当我浑说的。我就那么一想,想到就说了,我要是真知道早去衙门断案了,还在这里陪你守着这小院啊”虽然看不到晚晴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她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你说,会不会是陈鸿”香芸的声音有些颤。
“饶了我吧,我真的浑说的,我真不知道啊,我的傻妹妹。我说不说你非要说,说了,唉”晚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呵,我要去睡了,你还不睡吗”
“好姐姐,你先别睡,话是你提出来的,快帮我想想。”香芸急的又要哭起来。
“哎呀哎呀,我只是胡乱猜测一下嘛,我哪里想的通这些再者说了,你想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路看清楚些,别再被人害了。”晚晴大刀阔斧的总结。“唉,你到底睡不睡啦”
“姐姐先去,我略略坐一下吧”香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神。
“好吧好吧,随你,外面风凉,仔细着凉。再有,别哭了,凡事往开了想,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晚晴又劝慰了几句才进了屋。
就剩下香芸坐在黑暗里。
她此刻心乱如麻。
一幕幕回想着她刚被选中进入将军府时,一路走过府邸回廊,当时春光正好,将军便站在那颗老梨树下看着她。正值四月,梨树开满了花。不知道是飞花迷了眼,还是眼中人入了飞花,一切都春风般迷离且美好。
再见他时,他坐于高堂之上,斜斜的靠在几边,与众门客意气风发,谈到开怀,尽然和着她的琴吟唱起来,结束时还夸她琴弹的妙。
而后每每相遇,他总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角带着暖意,嘴角弯弯,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像是跟她说着什么一样。在她看来,总是与别人不同的。
第二年老梨树开花的时候,她又在树下遇见了他。一个弹琴,琴声袅袅缠绕;一个练字,身姿挺拔恣意。一曲终了,二人一起坐在树下,谁也不讲话,等花瓣落下,齐齐白了头发。一个微笑,似乎就走过了一生的好光景。
也就是那个时候,高氏在边廊的转角,远远的看着他们,又冷冷的看了梨树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就离开了。从此,她便很难再见到他,梨树也被挪去了别的地方,原来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小水洼。
后来,府里多了很官妓、家姬,来来回回的,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被他们莺莺燕燕的包围着。但是,她知道,不论多远,他的目光还是会穿过那些人能看到她。
再后来,她便被高氏找了理由送出了将军府、送进了陈府。
就在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准备浑浑噩噩过一生的时候,他站在陈飞远的身后笑眯眯的进了门,一如他当年站在那老梨树下。
再然后呵她用力吸了吸夜里微凉的空气,又轻轻叹出。
到底是谁害了我和他的孩子是谁告诉了高氏我有喜的消息而且是谁告诉了她那是我和他的孩子
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太少了,难道真的是他那个站在一脸微笑的大将军身前的人、那个轻轻替他们关上了房门的人、那个听说她有喜眉毛一挑的人
男人终归不喜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不是吗
香芸轻轻站起来,在黑暗里走向了屋里。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