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马仕三世都一幅恨不得直接在电话里从南法飞过来的热切样子,他这个打工仔当哪门子恶人。
给画廊省下来的好处又落不到汉克斯的口袋里。
“您看看还有其他问题吗,克鲁兹夫人”汉克斯又打了个哈欠,满是任由酒井太太搓扁捏圆的乖巧模样。
“我是没问题,确是称的上很有诚意。”
酒井太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简直已经太有诚意了。
今天是上学的日子,酒井胜子没跟来,金发阿姨扫了一眼安静坐在旁边看合同的顾为经。
“这小子真有这么好”
酒井太太在心中不停的哼哼。
既怕女婿过得苦,又怕女婿开路虎。
这个形容不算恰当,却蛮符合酒井太太此时复杂的心情的。
她是来当中间人替顾为经谈合同的,条件自己越优渥越好,可当优渥到了如此地步,酒井太太都有点酸。
她丈夫第一次被大田艺廊带着参加艺博会,已经是加盟很久后的事情了,大女儿酒井胜子都能在地上乱跑了。
还因为展台空间不够。
临场被撤下来了一张作品,只在大田艺廊租用的展台角落处,上了一张30英尺的大油画。
那幅油画被一个黎巴嫩富商以27万英镑的价格买走了。
那年艺博会也是酒井大叔人生中第一幅售价超过了三十万美元的作品,从此作品均价开始进入高速增长的阶段。
这种打拼这么多年才苦尽甘来获得的宝贵机会,马仕画廊刚刚签顾为经,就给了出来。
酒井太太回忆起自己当初和丈夫的艰苦奋斗史。
顿时觉得人生真他妈的不公平。
“20万美元的销售目标。运气好一点的话,一次艺博会就凑到了。”酒井太太撇嘴。
“这是直接保送进入国际艺术家的行列了。”
她当初之所以定20万美元这个数字,因为累计销售额超过二十万美元,一般就会被美术界认为可以算作有一定国际声望的画家了。
只不过是那种很下游的国际画家而已。
以顾为经的年纪。
画廊能给他卖出二十万刀的作品,即使完全不赚钱,他一分钱都拿不到,获得这份名声也是完全不亏的。
“顾先生,您还有什么额外的需求么,您提出的条款已经加到了合同的背后。如果是匿名的话,我们不会干涉您在网上的插画创作,也不要求任何权利。”
汉克斯挠了挠头发“其实没必要这样的,马仕画廊也有往虚拟区块链艺术发展的意向,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也有很好的资源和平台的。”
顾为经翻阅着合约上,按照自己的意见所加上的相应条款。
没有任何晦涩难懂的法律术语,很多都是朴实简洁的大白话。
简单直接,无任何花哨。
树懒先生在邮件中告诉他,越含糊虚头巴脑的专业词汇,就会在法庭上出现越多可以辩论的空间。
马仕画廊完全把顾为经提出的要求不加修饰的加到了合同里,人家应该也没想在里面做手脚。
“顾为经,你还在画插画匿名插画可不容易,我了解的村上隆和kas,他们全都是一位能自我在媒体前疯狂营销的天才。”
酒井太太也看到这些出现在合同里的条款。
她终于又忍不住喷人的欲望,稍稍嘲讽了一把“光靠画画,没有合适的展示自己的机会与舞台,画到海伯先生视频里的那位女画家的地步,还不是在网上卖十美元一张的廉价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