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觥筹交错,一杯杯啤酒下肚中,大家还绘声绘色的讲些荤段子,描绘丈夫回家怎么和女人探讨大佬的床事,为老婆出谋划策呢。
谈笑风生间,就算闲话传到了当事人耳中,人家可能也根本不在乎。
没准。
男人还觉得能和大佬做个床上连襟,是很威风的事情呢。
艺术行业和所有行业一样,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清高的人可以很清高,油画恶心的人也可以随便听他讲两句话,就恨不得能从耳窝里刮下两斤滑腻腻的地沟油出来。
孰是孰非,何去何从。
你想为成功付出什么去交换,努力、尊严还是老婆。
无非都是个人选择而已。
老杨对这些擅于钻营拍马屁的人没啥偏见,他自己同样不是每天都想法设法的哄老爷子开心。
画的狗屁不是,单靠玩人情事故,奉承阿谀,狐假虎威能走到高处,也是人家羡慕不来的真本事。
老杨还挺佩服的,因为真能走通这条路的人,连十之一二也没有。
剩下的十只八、九如何
自然落个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下场。
曹轩却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一套风气,乃至称得上深恶痛绝。
艺术圈里古往今来最恶心的那个臭水沟,这种风气就是泥潭最底部根源的污泥。
他这种话一说,顾为经当然可以争辩,那不过是在曹老身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说辞罢了。
曹老也很可能不太信。
然则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总有三人成虎的那一天。
老杨还当真不觉得。
顾为经十八岁的年纪,在被人坑个几次吃大亏以前,能小心谨慎到会给他们每一通电话都录音的地步。
他当初大金塔毫无察觉的就踩进别人设下的坑里,从结果上来看,无疑是因祸得福。
从过程上来看,则透露出顾为经的青涩和尚不成熟。
相反。
老杨这些年外出谈业务的时候,经常会带着录音笔,从来也只用打工作电话时可以方便随时录音的安卓手机。
全都是满含血泪辛酸教训,防人不心不可无的经验之谈。
好话与鬼话的一念之间。
老杨选择了和曹老爷子说实话。
不说好话,顾为经不配,他又没有吃过顾小朋友家的大米,凭啥啊,自己的一句美言,值钱着呢。
没说鬼话,
是因为看酒井胜子小姐的面子。
也是因为这家伙懂事,每次电话里都杨哥,杨先生的叫着,比起唐宁、刘子明这些人的高高在上的教他什么是助理的职责和本份。
老杨能感受到一份尊重。
他不在乎称呼是什么,就算对方喊他“乌龟王八蛋”,他也不会计较。
在货真价实能拿到的收益面前,尊重与否也不重要。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喜欢伺候祖宗,谁又会讨厌有礼貌,嘴又甜又客气的年轻人呢。
顾为经不知道,他待人接物的方式不仅温暖了孤儿院的小孩子,也在老杨这里,从私人角度为他加了不少的情感分。
人之常情在唐宁那里的压力和诱惑下,老杨愿意说出这四个字的还算公道的评语,他都打从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