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自大。
或自怨自怜。
或目空一切。
或因为约翰·列侬的枪击或者波洛克的车祸这种,让人感慨在突然而至惨剧面前,人的脆弱性。
或者就像茨威格早早所预言的那样——
在那起路边的礼物面前,没有意识到早已暗中标注好的价码。维克托所遇到的,也不过就是一桩类似的滑稽戏。
在这出戏的最初。
维克托还以为自己要发达了。
在那场汉堡歌剧院的莫扎特幕后的不久,一位卢森堡的国际艺术品中间商找到了他,希望能够代理他的相关作品。
再次强调一遍。
艺术是个贫穷的行业,如果要在“贫穷”这个形容词之前再加一个额外的修饰词,那就是“极度”。
艺术行业是个极度贫穷的行业。
别看每年几十亿几百亿的资金在这个市场上转,画家随手花上两笔,就几十万几百万的卖,抢钱抢的好像比美联署都猛。但所有的风光都是属于极少数人的。
就像顾为经对树懒先生道。
他既不是梵高,也不是巴尔扎克。
在开彩票的游戏里,他是第一把就开出头奖的前“0.000001%”。
为什么普遍有一种印象,就是好像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学艺术?
因为这行业是真的穷。
所有的收藏家,那些的画廊主,媒体,展会都眼巴巴的追在你屁股后面转,跟艺术品中间商一句你的帽子真好看,对方就要连夜扛着飞机润去伦敦给你找裁缝定一顶帽子回来,再连夜扛着飞机润回来,你把帽子收了,谢谢,然后让中间商滚……这些特权,这些风光,也全部都是属于顾为经这样的前“0.000001%”的。
这些人有多富。
那些无名卒们就有多穷。
别无名卒了,毕加索这样的前“0.000001%”当年也是哥几个摸遍了全身上下最后一枚铜板,凑钱买到了最便宜的三等车厢的车票挤去的巴黎。
饿肚子就真饿肚子。
当流浪汉,就当流浪汉。
生活从来都不给你虚假的幻想,玩的就是一个真实。
即使是顶级美术学院出身的学生,实话,找工作肯定不难,甚至找到报酬相当优渥的工作,也不算太难。
可想纯粹的靠当个画家为生,而且还是自己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的那种画家。
那就有点难了。
当然你可以出门在外,在酒吧里玩乐的时候,逢人便——“iamanartist.”
看上去确实既酷又有逼格。但能不能把“酷”和逼格当饭吃,我们的artist会不会在吹牛逼的时候,兜里穷的叮当响。
此中辛酸苦楚,实在是不为外人知了。
但话又回来,在欧洲艺术品市场混,似乎总少不了能够慧眼识珠的“贵人”。离开家,穷的叮当响的毕加索来到巴黎之后,没两个月就时来运转,找到了愿意以150法朗一个月的固定薪酬签下他的画商。
从那一刻开始。
毕加索同学一辈子都没有吃贫穷的苦。
当画商把那份价值2万7000欧元每个月固定薪酬的再加上部分销售分成的报价放在维克托身前的时候。
维克托也立刻认为,他即将迎来了自己人生之中的“毕加索”时刻。
2万7000欧元!
这可比1920年代的150法朗高多了。有一些众的精品画廊,签约的画家平均收入可能高的离谱,但就算像是马仕画廊,画家的平均收入却也绝对绝对到不了2万7000欧。
维克托感动的热泪盈眶。
然后。
维克托就把这份合约给拒绝了。
他人又不傻,他稍微一接触之后,他似乎察觉感觉到那份合约不太正常,他稍微了解到了一些内幕之后,果断就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