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京中震动。
辅国大将军之位久悬未决,今日竟由秦义担纲,引发诸多议论。但朱标不动如山,仅以一句“陛下所命”平息众言。
此后数日,朱标频召秦义入府,讲兵法、论布阵,密议兵权。秦义从不推辞,且献策颇多,渐得太子倚重。
齐王封地却突然传出,秦义亲弟暴亡,死因不明。
朱标听闻此事时,面色未变,朱瀚却轻叹一声。
“这是回马枪。”
“他要警告秦义?”
“是,他不敢动你,却能杀他弟。他在说——‘你能弃我弟为你,我也能夺你所系之人’。”
朱标眉宇轻锁,冷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瀚语气淡然:“不应。他若真有胆,早已进京。不敢进,就是怕你借刀杀人。”
“但我不能容他久留。”
“那便请他来。”
朱标一愣:“请他?”
“是啊。”朱瀚目光微闪,“设狩猎之会,于近郊演武场外,请诸王赴宴。你是太子,自该宣示宗室合力,若他敢来,你就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也不敢动手。”
朱标沉吟片刻,眼中冷光浮现:“那便让他来看看,他这位太子兄长,到底是不是软柿子。”
十日后,近郊狩猎之地,金帐高设,诸王齐聚。
朱瀚骑马走至朱标身侧,望着远方山林,道:“今日之后,你这位太子之名,才算真正稳了。”
朱标缓缓戴上盔帽,轻声应道:“但稳住王位,未必稳住人心。”
朱瀚嘴角含笑:“人心这东西,若等它自己归你,那你便输了。人心……要用事打,要用势压,更要用血写。”
朱标扭头看他:“皇叔,你可曾为谁流过血?”
朱瀚眼中光芒一闪,仿佛回忆了什么,低低笑了:“我为你,曾经动了杀念,这算不算?”
朱标一怔,忽而轻笑:“那你现在还会么?”
朱瀚拍了拍他的肩:“现在?我巴不得你坐稳东宫,好让我有酒喝,有茶饮,有戏看。”
两人正言谈间,远处一骑急奔而来,正是齐王。
他一身黑袍,面色肃然,翻身下马,大礼参拜。
“太子殿下,四弟,拜见。”
朱标眸中波澜不惊,却含笑点头。
“好一个‘四弟’。今日来,便随我共猎,看你是否还有一箭穿心的胆。”
朱棡神色不动:“太子之邀,不敢不从。”
猎鼓初鸣,苍穹之下,旌旗猎猎,山风激起万点沙尘。
朱标立于金帐之巅,眼望群山,眉眼间多了三分寒意,七分从容。
他今日不穿朝服,改着玄色猎衣,披金线织就的披风,腰悬玉佩,身后十数亲随静立如松。
朱棡骑着一匹赤红烈马徐徐靠近,神情温和如旧,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玩世不恭。
他也未着王袍,只披一身黑甲,整个人仿佛被山风洗涤过,锋芒深藏。
“太子兄。”
“齐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