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也知道,毒口道童为什么会来衙门前接自己出狱了。
原来当他和佘双白打死了方老,自己又赢得了药方堂的职位,还得到了丹徒的首肯后,无须佘双白说出去,这个消息就迅速的席卷各个驻点。
就连余列被丹徒派遣回镇子中送信,然后又进了衙门的事情,也是进入了炮制堂众人的耳朵中。
前者是余列交代过的,而后者,则是道童们自行挖出来的。
只不过道童们并不清楚,余列坐牢是在拿好处,都以为余列是因为算计了方家父子二人,还当场弄死了方吴目,遭受了丹徒的处罚。
不过做个牢而已,对于毒口众人来说,不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是一件与有荣焉的光彩事。
特别是方家父子二人的腌臜事,早已经败露在所有人的耳中。
因此余列的这一次行街游走,还招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他们也是簇拥着余列招摇过市,欢呼不已
乌央乌央一群人,等走过后,连带着衙门街道前的摊贩生意,都变得不好,摊贩们随即也跟着队伍往前走。
仅仅剩下零零散散的人,或站或坐,够着脑袋瞅离去队伍。
其中有个瘦瘦高高的黑皮道童,拢着袖子,站在墙角,试探出声
“咱们,跟上”
黑瘦道童的身旁还有几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身姿窈窕,但是脸色却木然的女道。
女道没有穿着镇子中的制式道袍,而是穿了一身精致的丝锦道袍,面色微白。
街道上行人稀少,有风刮过,吹动得女道腰间的铜牌晃荡。此人身份赫然也不算低,是个中位道童。
朴杏站在空空的街道上,她望着已经离去的人群,以及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的余列,目中有一股羞愤之色勃发。
但是她怔怔的望着余列的背影,眼睛中却又被无力感充斥起来。
朴杏低下头,看着自己遍布伤痕的双手,手指都有些颤抖。
她不甘心咬牙“原来不开眼的狗,真是我自己么”
当初在炮制堂中,朴杏毫发无伤的苏醒后,就开始怀疑是有认识的人劫掠了她。
但是当药方堂驻点的消息又传开,得知余列晋升为了上位,她依旧是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是荒谬。
可亲自走了一趟药方堂后,朴杏不得不承认,传闻就是事实,还确定余列就是一声不吭打晕了她的上位道童。
不过当时的朴杏,还没有认命。
余列能够在大点兵当中晋升为上位,那么她朴杏,也能
可是小半年过去朴杏在山下鏖战许久,矜矜业业,但别说是晋升为上位道童了,因为激进的缘故,她还负伤多次,伤到了元气。
如今的朴杏依旧只是中位,甚至连铜筋铁骨之变都还没有彻底的消化完毕,耽搁了。
复杂的情绪在胸口中激荡,朴杏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身旁的一个女道童连忙走上前,递上手帕。
“不用”
朴杏直接用手揩了一下嘴角,将血丝擦拭在身上,粗糙的手指刺刺的划过光洁锦袍。
她的脸上露出狠色
“上位道童,药方堂堂主,你余列可以,我朴杏,未必就真的不行”
朴杏一声不吭,背离余列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