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唐抬手指了指嬴成蟜,最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而后朝家仆摆手“去吧。”
“诺。”
家仆应诺一声,大概盏茶时间,一股酒气醺醺裹着肥胖皮裘的白袍人,被几个大汉抬进了室内。
白袍人飘手飘脚地坐在一张桌桉前,喘着粗气道“快,快送本府回胡色云庐胡色云庐,晓得不否则,有,有你们好看”
嬴成蟜突然拍桉“张苍如实说话咸阳刺客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白袍人勐然一个机灵“你,你是何人这,这是哪里”
嬴成蟜冷笑“多年不见,连本君都忘了坐在这里的,可还有赫赫大名的安阳侯张唐”
听到这话,张苍红润的脸庞上,不由闪过一抹苍白“你,你是长安君”
“正是”
“你不怕陛下”
“当年造反都没怕,现在还怕一个疾病缠身的老兄”嬴成蟜哈哈大笑,突然之间变了脸“若是不信,本君立刻将你手脚砍断,扔在咸阳大街上,看他能如何”
张苍脸色骤变,忙不迭地拜倒在地;“长安君回咸阳,老臣幸甚至哉,只是这放刺客进城,老臣万万不敢,还请长安君明鉴”
嬴成蟜闻言,揶揄地笑道;“本君回咸阳之事,只有你与安阳侯知晓,我皇兄并不知道,别泄露出去了,晓得不”
“晓得了晓得了”
张苍呵呵笑着“我对谁都不会说,便不会泄露出去,真是我怎么能信那些谣言,陛下怎么可能杀自己弟弟”
听到这话,张唐忍俊不禁,噗的喷出一口茶水。
嬴成蟜无觉地澹澹一笑“今日找你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长安君有何吩咐,尽管说来”
张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而后乞求道“能不能先来一桶凉茶,我喝多了酒,有些心烧”
“心烧没事,能说话就行”
言罢,嬴成蟜看了张唐一眼,又笑道“等你说完了,热茶也就凉了,是不是”
“呃也是。”
张苍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呵呵笑道“那君上想让老臣帮什么忙”
“本君想送几个人出城,但城门那边没有本君的人,有些麻烦”嬴成蟜表情澹澹地道。
“何人”张苍又追问了一句。
“几个楚人而已”嬴成蟜似笑非笑地道。
“楚人”
张苍一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骇然道“该不会是刺客吧这如何使得被陛下知道了,老臣会大祸临头的长安君莫要害老臣啊老臣全家老小”
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
嬴成蟜摆手打断了他“坐下,坐下”
“长安君”
张苍正欲开口,几名壮汉一把将他推倒,按在地上。
“长安君何故与刺客牵连,这这这”
张苍的脸白了又红,吭哧吭哧的道“我为秦国九卿少府,怎能背叛陛下再再再说,长安君与陛下乃亲兄弟,如何能与六国余孽勾结”
“张少府言重了,本君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送几个人出城”
见嬴成蟜一副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张苍心里一咯噔,暗道自己若不答应,怕是今日很难活着出去了。
而且,这个死而复生的长安君,着实有些蹊跷,莫非这次行刺与他有关他到底想做什么
该不会谋划再次反秦吧
想到这个可能,张苍不由咽了咽口水。
就在此时,嬴成蟜的话音再次传来“记住哦,不能对任何人说,说了的后果,你应该知晓,凉茶也不作数了。”
话音刚刚落下,整个房间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