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獗压上来的虎躯,有节奏的震动
床底下的动静再次响起来。
这次,比前面更响、更大
冯蕴沉不住气了,“鳌崽不会这样闹腾,不会是有人吧”
裴獗“再拖下去,只剩半个时辰了。”
冯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裴獗指节稍稍一收,将她揽过来抱住。
手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放在了她的小腹。
“痛吗”
冯蕴一怔。
那温热的手,带给她一种记忆里的战栗
无关欲望,而是温暖。
他在帮她暖腹。
一时恍惚,竟觉得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裴大将军其实是宠爱过她的,三年的岁月里,有很多早已被她遗忘的细节,又在这时被唤醒
“多谢将军好意,我不痛。”冯蕴慢慢推开了裴獗的手。
沉沦肉体和心动是两回事。
偶尔沉沦一下是放松。
而心动却是惨死的催命咒。
她内心坚定地拒绝了裴獗的好意,但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出来,只是那一份刻意的温柔,被眼里细微的寒意出卖
“时辰也不早了,反正也做不了什么。将军不如早点启程,路上也不用急赶”
裴獗淡淡看着她的眼睛,脸色慢慢沉下,片刻后,他一点一点松开抱住冯蕴的手,从榻上坐起来。
“好。”
一个简单的气音。
就好似,带了千斤重的冰山。
冯蕴看他穿衣,跟着过去帮忙。
这一次是诚心的,毕竟铠甲很重。
可裴獗不怎么领情,“不用,你去躺着。”
冯蕴知道扫了他的兴,也不多说,坐回去平静地含笑而视。
裴獗慢条斯理地穿戴好一身甲胄,再提起挂在墙上的辟雍剑走回来,站在榻边看了她片刻,突地弯腰。
砰的一声,从床下拖出一个人来。
冯蕴见状大惊,差点没有当场吓死过去。
披头散发的淳于焰,妆花了,嘴巴被布团堵住,手脚捆得好似一颗大粽子,只有两只眼睛可以看出滔天的愤恨和疯狂的怒火
“呜呜呜”
粽子在挣扎,想说话。
冯蕴看裴獗冷着脸不动,唤一声。
“将军”
裴獗扯出堵嘴的布团,辟雍剑无声无息地抵在淳于焰的脖子。
“再有下次,不会轻饶”
这叫轻饶
淳于焰快要被他气死了。
用力甩了一下披散的头发,他一双美眸恶狠狠地盯住裴獗。
“有种松开我,占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
冯蕴眼皮一跳。
她就听到“占便宜”三个字了。
很是好奇,裴獗占了淳于焰什么便宜
“裴妄之,你胜之不武”
“闭嘴”骂他的人,是冯蕴。
她低头看着这一颗扭曲到艳美的姿容几乎要变形的粽子。
“再大点声,把人都吵过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淳于焰梗着脖子,被憋屈和愤怒烧红了眼睛。
“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冯蕴一笑,“世子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就剩一张嘴还厉害”
“裴獗”淳于焰懒得看她,一双赤红的眼睛盯住手提辟雍剑的男人,“松绑,你我决斗。”
这提议太疯狂了。
一个是财神爷,一个是土地菩萨
两个人哪个被打死,对冯蕴都不是好事。
“二位。”冯蕴试图从中调和,“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何不坐下来,慢慢细说乱世当前,为大晋和云川友好,二位当以和为贵啊。”
“你闭嘴”
“你闭嘴”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冯蕴眼皮一跳,来不及说话,裴獗辟雍剑微微一挑,已将束缚淳于焰的麻绳挑断。
淳于焰一个鲤鱼打挺,霎时弹起。
那拳头风一般朝着裴獗的胸膛,击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