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从方才所读的……乃是何物?”
这问的自是孔明手上那几页纸张,以诸葛诞视角看来,其质地算得上精良,封表也相当精致,当然能令他稍有失礼主动询问的也还是封表上简单的四字:《太学传抄》。
虽是询问,但实际上从名字看来,再想到方才族兄所说,诸葛诞已隐隐有所猜测。
自前汉起州郡便有在京师设邸,以晓谕京师布告,天子宣文,以及天下诸情。
于邸中任职者,每闻京师上之谕旨、朝中升黜以及奇闻轶事,便竞相抄录,整理成报传回州郡,曾称其为宫门抄或辕门抄。
这太学传抄多半也是类似,而再回忆一下,据说玄德公在荆州便多有吸纳民间才俊,入了益州后至今更是在成都、汉中、关中皆有兴学之举。
而眼下更是有姜维几人登邺城学府之门主动论学,虽据听闻一开始曾闹出一些不愉快,但近两个月以来,河北学子口中对玄德公无不赞叹,其用心也是可见一斑。
如此考虑来说,有邸报学抄倒是再正常不过。
对此孔明笑笑:
“汝既知,何必明知故问?”
随后干脆将手上东西塞到了诸葛诞手里:
“汝也看看,好望将来能于其上刊文彰学。”
眼见族兄开始有滋有味品起了香茗,诸葛诞便也接过来小心翻阅。
这份传抄并未用线装订,而是裁出了漂亮的长型后“之”字对折,而在封表之上除了四个大字之外,右下角还有一行“建安二十年春抄”的小字。
“春抄?”
“各处学府往来不易,故而暂定一年按四季分四抄,于年底再于四抄当中择其精华定为年抄。”
诸葛诞默默点头,觉得这个安排倒是合情合理,但再往后翻开,便又有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简而言之,能读得通顺的唯有二者,一为每文之标题,二为每文之撰写者。
《用水断料借水取油,水利坊革新纲要》——湘乡蒋琬
《上疏气下解水定粮仓新制》——东海糜竺
《何曰钱也?自夏起贝金粮布纸之千年大演》——零陵刘巴
《由“日行千里差一寸”读周髀算经之测天说》—成都张松
《浅论刻写篆隶于金山陶铭印刷之新解》——扶风法正
《齿轮三啮法及润隙优劣算学之较》——沔南黄月英
……
简略一翻,不少都是听闻刘皇叔的传闻时亦有听闻的名字,而从这些读起来都费力的文章中,诸葛诞倒是很清楚的知晓了自己与这些当世俊才当中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而再往后翻,几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也让诸葛诞瞪大双眼:
《玻璃暖室搭建要领及优胜之总》——隆中诸葛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