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转眼过去,身在百林谷的徐源长没有去讯催促老施,他每天做功课、看书、画符、练法一样都不耽误,宛如平常一般修行。
早些日子,他从黑记客栈二楼书架上,收刮到两门完整的“二阶破煞符”和“二阶火爆符”绘制秘册,如获至宝抄录一份,将自个的家底又增添厚实一分。
客栈杂物房有不少残破不全的二阶甚至三阶符箓秘册,是历代捉妖人积累留下来。
相比初浅的入门破煞符,二阶破煞符的复杂和难度提升了一个台阶,对法力灌注的细微掌控,沟通天地气机的多寡,令自诩有绘符天赋的徐某人吃了不少苦头。
如同千里传讯符与万里传讯符的本质区别。
修为晋级二重楼,使用更好的符纸做载体,只是能绘制二阶符的先决条件之一。
他请教过何述堂、燕玉寒,两个半调子符师一脸深沉,告诫他要耐得住不停失败的寂寞,持之以恒,年下来,败着败着突然就习惯了。
徐源长有一种特质,花费太多时间和成本的事情上不钻牛角尖。
比如他已经放弃继续钻研九宫阵的布置。
家里有一个性价比更高的树魅阵师。
而他显然不是那块材料,放过自己,放过好不容易赚来的灵币。
但是他认定自己有绘符天赋,便会一直坚持下去。
每天在普通符纸上练习手感,花不了太多时间,偶尔觉着状态极佳,拿出他特意购买的好墨好笔,铺上一张价值五灵币的二阶雪纹符纸,笔走龙蛇,奢侈地失败一把。
进入腊月初,天寒地冻。
柳纤风心底踏实下来以后,大发慈悲放过躲躲藏藏的雪粒,她在南边林子忙忙碌碌。
突然起身,看向东北方向山顶上的树木山门,口中念叨“来生意了”
闪身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候,柳裙飘飘满身仙气儿。
少女样貌的柳纤风,被跪倒地上磕头的小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古怪臭味,熏得倒退了一步,与当初黄鼠狼精释放的浓烈臭气不同,小女孩身上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而生厌臭味。
边上跪着的妇人,旧棉袍的手肘和肩膀处打着明显补丁,抹着眼泪使劲磕头“求仙子慈悲,救救我家花妮吧,法师说她中了邪,她才这么点大啊,求仙子慈悲”
柳纤风给自己施加了一层禁制,她喜香厌臭,隔着两丈远伸手虚扶。
“先起来,你们这样怎么瞧病”
憔悴妇人赶紧擦去眼泪,忙爬起身,将豆芽菜一样瘦弱穿着破烂的七八岁小女孩拉起来。
柳纤风打量在寒风中冻得流清鼻涕瑟瑟发抖的小女孩,问道“她身上的臭味,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说实话,心不诚者我不救。”
公子禁足的几个月,偶尔有慕名上门求助的乡民。
她照着公子的流程接待了解情况,再交给求助的乡民一根红柳枝条,交代天黑之际插在院子外的路边,她带着雪粒趁晚上走一趟。
都是一些手到擒来的驱邪诛鬼的小打小闹生意,三两下解决掉。
远远没有跟着公子外出做法的跌宕起伏,更没有惊险到性命危在旦夕的激烈程度。
不在乎赚钱多寡,重点是行善积德,增广见闻进行历练。
老施想跟着去,还不许呢。
她已经很了解乡野凡人看碟下菜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