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祝留这几天睡得都很熟,但是今天她突然醒了,循着门缝里的光线,她走出来。
“你怎么了”
项逢抬起头看见祝留穿着睡衣单薄的身影,马上站起身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祝留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容他回避地问“你怎么了”
项逢露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笑容,“失眠了,有点事情放心里了。”
祝留定定地看着他,项逢面色如常继续说“真的没事,我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祝留轻蹙着眉头,她也历过风浪,她也有她的号角与凯歌。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做不了柔情款款的解语花,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早年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在生命最深处,她仍是那个在画室里一坐一整天的女孩子。
但现在她想听他讲讲他经过的风浪。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海,也不会有两段相同的经历。
“你可以说出来,如果有很困扰你的事情,你可以说出来。”
项逢想到陈琛的话,终归是没有开口。
祝留不是秦嫣,她不是做记者的人,她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意识到项逢指的风浪是什么。她的身体还残存着刚醒来的困倦,她疲倦地问“我睡了多久啊”
项逢没有看手表和手机就说“四个小时。”他习惯了不通过工具来掌握时间,这种习惯是在紧张的任务中培养出来的,但在某种程度上也给他的精神增加了压力。
“再睡一会儿吧。”项逢抱起祝留就要向卧室走去。
正在这时门锁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咔嚓咔嚓的。项逢耳朵动了动,迅速跑着把祝留送到卧室里放在床上,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祝留攥住了他的手,“项逢,应该是孙邈,你怎么了”
如梦初醒,是啊,这边里里外外都有自己的人看着,能顺利进来的自然是有钥匙的孙邈。项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背后冒出了冷汗。
黑暗中,祝留直直地看着项逢,她此刻睡意全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项逢与她对视着,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她的呼吸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不知名的小夜曲。
孙邈看着大开的主卧大门,意识到自己深夜回来可能闯祸了。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祝留走了出来,她看见他衣服上的油渍,第一反应就是“没吃饱吗”
孙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其实吃饱了,就是又出去吃了点夜宵,跟张建文一起。”
祝留对自己的这个前员工印象不是很深,但这时也问了句“他还好吗”随后又问“算你闺蜜是不是”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孙邈笑着说“对,我闺蜜。”
秦嫣吃完饭之后就开车回家了,孙邈e孙邈在张建文的怂恿下又出去吃了一顿烧烤。烧烤摊边,张建文对祝留跳槽后的未来规划非常感兴趣。
“你问了也是白问,现在祝总监身体不好,每天还是养病为主,但是跳槽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孙邈吃得满嘴流油,活像一只小松鼠,边说边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咱们现在去了那可非比寻常。”张建文凑近道。
“也寻常,我就是想跟着总监做设计,别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