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也算是官场老手,西河郡通判刘云洛,也算是刘家家主,曾在京城任职京官几年,如今算是回乡养老,他的话就是提醒众人,万不可糊弄,北静王水溶的手段,那可不是说笑的,何况还有齐云那个精明的主,对老王爷忠心耿耿,既然能把他调任在北静王麾下,想来白莲教不好对付,后路还是要准备的,
几人听罢,脸色一变,哪里还有心思再吃这些饭菜,知府李成梁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索性对着几人点点头道;
“既如此,诸位,今夜多劳累一些,就在此大堂内,各自书写拜帖,送入城中各府,明日,就开始集结大军,一来是为了清点城内城防和军械,另一个,就是威慑那些贼人,我等还需要留一手,”
“也罢,听成梁兄的,”
“这就写,”
几人纷纷点头,都感觉时间紧迫,不管是朝廷来的人,还是南面的白莲教,都甚为棘手,招呼管事,笔墨纸砚伺候,就在宴席的桌上,借着油灯开始书写信件。
而城内,
依旧是歌舞升平,夜如白昼,说来也怪,既然匪徒门派众多,耕作的田亩甚少,按理说西河郡的郡城应该萧条才是,现在看来,反其道而行之,青楼酒肆,茶馆戏曲,几乎是宾客满门,
这南来北往的商队,几乎是络绎不绝,
在衙门前,南街口的一处客栈内,来了一队商队歇脚,待把商队的马匹卸下绑好,喂了草料之后,十几位壮汉,这才看看周围环境,涌进客栈,为首的一人带着刀,入了门之后,四下扫视一眼,没什么异样,这才喊道;
“小二,要六间屋子,在摆上三桌宴席,每桌在加一盘酱牛肉,带上一坛好酒,要快,”
“来了,客观,各位英雄快请坐,”
从后堂出来一个腿脚利落,但身形瘦小的店小二,手上端着茶壶,立刻进了厅堂招呼起来,客栈内,还有不少堂客在此用膳,见到来人都是携带兵刃,知道来者不好惹,都快速扒拉几口饭,收拾一番,匆匆上了楼,回了房间,只有部分商会之人,还有行走江湖的,则是慢慢悠悠继续用膳,毫不在意。
进来的几位爷,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左护法秦林生,还有堂主端木杨等,圣女的心腹之人,前来密会教主,走的是白莲教早就部下的暗线商队,今日傍晚的时候,才入得郡城,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嗯,这几个桌子就成,奶奶的,走了一路,突然城门那边,就说南边过不去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走了多少年的商路,第一次遇上,”
刚刚开口的壮汉,乃是左护法麾下香主焦辉,长得五大三粗,脸色黝黑,一看就不是善茬,故意开口抱怨几句,不经意回头的时候,身后那些人,纷纷在拐角处三张桌子落了座,店小二赶紧给倒上茶水,顺带着点头哈腰,回了话;
“爷,真不巧,别说是商队,就是官家的人,也过不去,”
“哦。这是为何?”
焦辉端起茶碗,靠近鼻尖闻了闻,并无异味,这才抿了一小口,复又放下,又追问了一句,
“爷,茶水简陋,您多担待一些,肉菜都在后面炖着呢,刚刚您问的,为何南面过不去,不瞒您说,这事都传遍了,都说汝南城坚,轻易不得,
哪知道,朝廷那些守城官兵,简直是酒囊饭袋,连十天都没撑住,就被白莲教的人给拿下了,如今已经兵围石洲,马上就要进了西河郡,您说这些,谁不怕啊。”
店小二手上利落,嘴上也不落后,说的多了,也感觉不妥,赶紧住了声,其实现在整个西河郡都是人心惶惶,要是太平教贼军围城,那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有安稳了,可惜,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连个跑路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