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的人还想动手,却被马广诚冷冷呵斥,自行被押了下去,而蓝季礼,脸色难看至极,抢过苏崇手中的惊木堂,狠狠砸在桌上,
“传令,立刻押解府衙同知胡文玄,一同入皇城司大牢彻查,退堂。”
“啪,”的一声,惊木堂落下,惊得众人,身子一个激灵,府衙班役立刻山呼,
“威武,退堂。”
不少还萎靡不振的官员,宛如惊魂一般,立刻跳了起来,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跑出了府衙正堂,头也不回,只留下景大人,还有沈万和二人,铁青的面容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焦急神色,目光看向主位上的蓝大人还有苏大人,忽然,原本愤怒的眼神,渐渐散开,笑道;
“既然苏大人,蓝大人如此铁面无私,本官听说府衙可有不少陈年旧案等待着,两位大人怕是受累了,再者,此案既然两位大人收了,那就要好好查查,万不能留下一人冤枉的,对了,听说府衙这边,府库的库银少了许多,曾被庄大人调用,这挪用府库银子,不知两位大人接案与否。”
景存亮忽然笑了笑,金陵知州江细雨,忽然拿出一张折子,加上一纸诉状,竟然也放在书案上,抱拳道;
“蓝大人,苏大人,下官状告金陵知府贾雨村,私下挪用府库库银,以假账应付朝廷考核,从而私下贪墨库银,内库书吏已经交代,这些库银,都是应给布政使庄大人的老宅之中,其中的关联,下官无法再查,还请两位大人做主,”
江细雨神情肃穆,躬身一拜,这一下,还让不少起身慢的官员,重新把屁股落了座,今日这一番好戏,瞧得真是弯曲回肠,惊心动魄,俗话说有来有往,真是应了那句话,
此番别说俭都御史蓝季礼,就连苏崇都有些骑虎难下,更别提刚刚把两位大人押送回诏狱的宁凯,此刻已经是有些冷汗直流,一日之内,竟然要捉拿府衙三位大人,在关内,可是闻所未闻的,若是指挥使杜大人知道,自己还不被扒了一层皮啊。
“这,江知州,你可有证据,没有别胡搅蛮缠啊?”
蓝季礼无法,若是没有铁证,倒也好糊弄,却不知江细雨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卷宗,还有口供文书,
“回蓝大人,此乃书吏,还有账房的口供,以及账册账目的拖本,全都在此,人证物证齐在,还请大人下令彻查此案,若不是因为府库亏空,赈灾一事,岂能一拖再拖,为祸江南,”
说的正气凛然,不少官员暗自点头,看来,今日双方相斗,还真是棋逢对手,但府衙三位堂官要是都抓进诏狱,这样传到京城内阁,还不知要惹多少麻烦,苏崇迟疑不定,看向堂下的徐长文,忽然问道;
“徐知县,你觉得如何处置?”
徐长文神情坦然,抱拳道;
“见江大人提供的人证物证齐在,那就要好好查一查,府库之事非同小可,若是真有其事,那就是给朝廷挽回损失,若是没有,也好还知府衙门一个清白,怎可不闻不问,”
徐长文的话虽然不多,但语气丝毫没有犹豫之色,就连那些旁观的官员,也不知如何形容,难不成这位知县,不是布政使庄大人的人,左三贵见此,偶尔察觉不妙,还想开口,却被庄守治拦下,
“好,既然要查,那就要查的水落石出,蓝大人,查吧。”
庄守治眯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善之意,好在那些事,收尾处理的干净,整个江南官场,谁敢说屁股底下没有屎的,
“好,既如此,此案一并同时彻查,宁大人,让那个皇城司去府衙后院,一并请贾知府回去,顺便让人请个郎中,给他们三人瞧一瞧,莫要伤了身子,”
最后一句提点的话,就是和宁凯说的,若是人死在诏狱,那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了,宁凯点头称是,苦着脸亲自带人去了后衙,见到贾知府躺在床榻上,一脸的哀荣,这如何捉拿,遂不便进去,吩咐左右,
“你们去抬一个床板,而后把贾知府,好生抬回去,本官就不进去了,”
“是,大人,”
几名皇城司的近卫,应声召集人手,而后寻着一处床板,直接就把贾雨村抬上去,贾雨村故意如此,还不知何事,心下大惊,急声问道;
“不知宁大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