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终归是露出笑脸,內侍们立刻捧著托盘上前,赏了一对赤金耳环,和一匹云锦,舞姬们谢恩后,除了汉王閒情愉快,其余诸位王爷,面色明显不善,
郑王轻声讚嘆一声,
“看来三弟是另有想法了,刚刚替洛云侯力挽狂澜,但不知人家会记不记得你的好,今日若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看似讚嘆,但把力挽狂澜四个字,咬的极为重,眼看大好局面刚刚打开,就被这样一搅合,所有安排都付之东流了。
“二哥,你也別说这样的话,有些话你问得轻描淡写,又有何用,”
汉王轻嘆一声,不以为意,
“你,”
郑王脸色一变,甩了一下衣袖,
“那你来说,若是不然,荆南三郡联军,就別想了,”
说是联军,还不是他们几人出兵出钱,若是他不参与,吴王和宋王就会裹足不前,听到这个威胁,汉王终归是脸色一变,忍著怒意,
“二哥,勿要恼怒,好戏在后头,”
说罢,满上一盅酒,起身端了起来,忽然朝著楚王方向施礼,又对著龙椅上的武皇,举杯一拜,
“皇兄,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但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何疑问,”
看著郑王和汉王在底下小动作,武皇心底明了,
“陛下,臣近日听闻,楚王曾在江南和国子监讲学,竟说『民为贵,君为轻』这话虽然是孟子所言,可若是宗室皇子说出来,未免失了体统吧。”
目光看向上首位子的楚王,微微一笑,
“三殿下,京南之乱您也看到了,就是这些贵民,目无法度,杀官造反,若是读了几本书,就这般口无遮拦,寒了宗室和文武百官的心了,”
寥寥几语,让不少人对汉王刮目相看,就连已经吃了半饱的张瑾瑜,也抬起头,果真是能当王爷的,没一个是蠢货,以京南民乱为例,斥责此番话,含沙射影针对楚王,不就是对皇上不满吗。
楚王闻言,有些坐立不安,此番话他是说过,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哪会真的当回事,现如今,看向身边的东王穆蒔,眼里有些问询。
穆王爷身子一顿,也是站起身回礼,
“汉王此言差矣,楚王讲的是孟子大义,意在体恤民情,劝诫百官行事,並无不妥。”
“咳咳。”
也不知是不是殿內刚刚经歷欢快时候,耗尽了眾人心神,如今殿內静悄悄一片,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也让宋王周建生成了焦点,若是说荆南几位王爷,最为活跃的,就是宋王,因为封地位置原因,联繫郑王,汉王和吴王的时候,必然会经过他的封地。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他是曾跟过义忠亲王的,新皇登基以后,回了封地,便鬱鬱寡欢多年,好在后来心生豁达,放下心中执念,靠向郑王等人,此刻有些酒意上涌,说话便没了顾忌,
“体恤民情,笑话不是,穆王爷,本王听说,你在江南的时候,各地官员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另说江南水军的亏空,也是王爷给补上的,可是后来,听说江南賑灾的银子,少了不少,这银子怎么少的,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听说在阳平,挨家挨户的东西,掘地三尺,都在江南大营里放著了,嗝!”
打了一声酒嗝,面色有些迷离,可这些话,挑起不少人的兴趣,户部阁老顾一臣,眯著眼看向对面,江南的赋税,一直是户部的心病,想来这里面,有著东王府的插手。
却不知此番话,引得楚王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