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呵”
李学武轻笑着点了烟,抽了一口,想到王敬章,好像也真是能做出这个的主儿。
“你没见着更恶心的呢,啧啧”
邝玉生咧了咧嘴,看了身后一眼,随后继续道“晚上,工作组找基层干部谈话,你猜这孙子怎么说的”
“嗯”
李学武抬了抬眼皮,给邝玉生捧了哏,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邝玉生撇着嘴不屑地说道“这孙子吓唬人家,说要是再闹,工作组直接就能开除他工人身份”。
“不仅是他的”
邝玉生满脸嫌弃地说道“还说要他全家都别想进轧钢厂的大门了,你说他损不损”。
“呵这不是”
李学武给邝玉生起了个话头,并没有往下说。
“可不就是二鬼子嘛”
邝玉生也知道李学武想说什么,撇嘴道“要不我刚才在饭桌上说呢,也就是生不逢时,要是搁头二十年,说不定咱得叫人家翻译官不是”。
“呵呵呵,你也是损”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邝玉生,随后开口道“我说的嘛,你跟饭桌上叨咕啥呢,我看那边脸色都特么成猪肝了”。
“呵,我没抽他都不错了”
邝玉生发狠道“丫的吓唬我们车间里的小孩儿,说让他咬谁谁谁,还特么怂恿小孩儿找证据去,码的,顶不是个东西了”。
李学武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就说的嘛,邝玉生绕了一大圈子,跟这等着自己呢。
敢情是特么王敬章冲着李怀德去了,但不是直接去的,拐了个弯儿,准备借刀杀人,让生产管理处扛雷。
他也是没想到,这老邝看着粗野,实际上也是个心细的人,还能上这个当
跟自己叨咕这个,还不是撇清了自己,等以后出了事儿,别让李怀德找他嘛。
现在谁不知道调查组是杨凤山请来的,为的就是平息厂里的闹剧,将几个项目平稳进行下去嘛。
可这些人搂草打兔子,眼瞅着是不愿意就这么来当长工的,说不上瞄准啥了。
处长的位置就不低了,搞下来两个,搭配一个副厂长,好像够来一趟的了。
别看现在厂里恢复了生产工作秩序,指不定多少人骂杨凤山的娘呢。
内部矛盾怎么闹都是没问题的,出不了大事儿,但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杨凤山这厂长真是要当到头了。
李学武也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干,并且干的这么绝。
要是拉大领导来站台,这个李学武理解,机关惯用伎俩嘛。
但要说把权力外置,请上面的人下来主持工作,这还是头一次见着。
无论是联合企业的工地,或者是居民区的工地,或者是生产车间,出现事情都是正常的,谁让就赶上这个时候,赶上这个形势了呢。
李学武都能劝着邝玉生正确地引导舆论和导向,逐个谈话表明立场,他杨凤山怎么敢一刀切的。
现在是消停了,李怀德不敢闹了,两个项目都可以研究复工了,厂车间也没了捣乱的了,可特么人心也散了。
只看以前,不说别的,聂成林、景玉农一定是支持他的,书记在明面上也从来没给他添过堵。
导致薛直夫,包括谷维洁在内都没有针对过他。
这也是李怀德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偿所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