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也给财务处和审计处打了招呼,更大的审计组即将分赴这几个单位开展审计调查。”
他发了狠,说道:“我要不把这些混蛋查个底儿朝天,我就不姓周。”
“嗯——”杨骏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红星钢铁集团组织工作结构图表,说道:“你这样查下去,就没想过自己的后果?”
“你要知道,这么大范围的调查,是要把你们薛副主任和张副主任得罪的死死的了。”
“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周泽川满脸的决绝,惨笑道:“我连谷副主任这位主管领导都得罪的狠了,还顾得上别的领导?”
“意气用事。”杨骏瞪了他一眼,随即放下那张表,淡淡地说道:“不过勇气可嘉,就这么安排吧。”
周泽川都敢舍得一身剐,他杨骏又有什么舍不得的。除非有一方先妥协,主动来找他谈话。
当然了,主动来找他妥协的这一方主动要服输的,要任人宰割的。所以,直到如今也没人来找他。
要做垂死挣扎吗?还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既然这几方都不愿意妥协,那周泽川更凶狠一点,更果决一点,更锋锐一点,也是好事。
大不了……
——
“什么?你——”
张劲松指着自己的秘书气的说不出话来,抬手将秘书刚刚端过来的茶杯扫落在了地上。
啪嚓——
景德镇精致细瓷,落地以后声音清脆悦耳,经过“一次性”鉴定,此茶杯为上品。
碎瓷片混着茶水迸裂开来,溅在了秘书黄建国新买的皮鞋上,可他不敢低头去擦。
数九寒冬,屋里不是很热,豆大的汗珠子从黄建国的脑门上滚滚而下,好像止不住了似的。
连皮鞋上的水珠他都不敢弯腰去擦,这脑门上的汗珠子他更不敢抬手去擦了。
出汗了好,出汗了好,好让领导瞧见,他是真的后悔了,真的害怕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说!”
张劲松气极了,抬手一拍桌子,桌上的钢笔都跳了起来,可见这力度之大。
眼见的,张劲松的手掌红了,又肿了,他恨不得这一巴掌扇在秘书黄建国的脸上。
“领导,我……我错了……”黄建国声音里带着哭腔解释道:“我是看您喜欢吸中华,喝汾酒,我就……我哪知道他……我就帮他说了句话,谁能想到……”
“你给我闭嘴!”张劲松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我让你给我掏噔烟酒了?”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黄建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可心里是不服气的,当初是谁夸自己有能耐的。
他心里想的,嘴上指定是不敢说出来的,但面上是掩盖不住的,却是被张劲松看了个正着。
“我真是——”张劲松恨得咬牙切齿,“我是不是问过你这烟酒哪来的?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领导……”黄建国哪里回答得上来,心惊胆战的也舍不得开口。
真要把这些事自己担了,指不定要遭多少罪呢。
当初献宝的时候他也是存了一份小心,只同张劲松说了这些东西是他从销售总公司划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