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继续蛊惑着,封运脸色煞白,鬼使神差的,颤抖着将目光重新挪到锅内,看到翻滚的热汤之下,妻子的头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颗熟悉的头颅。
那是他的头颅。
“啊啊啊”捂着自己突然剧烈疼痛的脑袋,亲手砍下自己脑袋的封运几欲晕厥,可却怎么也晕不过去,永远只能清醒地承受这远超人类忍受极限的痛苦。
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的折磨。
像是有人将他全身的血肉都剜出,一口口咀嚼吞咽,活生生的,没有任何麻醉。
在意识模糊之中,封运看到面前妻子的身影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高大可怖的身影。
身影站在狭窄的房间里,笑容吊诡地看着他。
人身蛇尾的男性身影有着极其怪异的形态,背后缝合着四条手臂,颜色各异,有男有女。
配上男人那苍白诡异的笑容,俨然一具千疮百孔,勉强缝补好的尸体。
封运想起来了。
他剜走了男人大部分的血肉,剩余的骨头渣子就算烧成骨灰也没有多少。
现在复活后的男人确实只是一具勉强拼凑的尸体罢了,甚至无法回到生前的完整状态了。
“嗬嗬嗬”
男人的笑声一直持续到封运倒在地上才停下,他歪了歪头,蛇类的竖瞳空洞阴森。
看着仇人死去的他似乎只是木然,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半晌,他重新披上地上的皮囊,开始继续熬煮厨房里的肉汤,只是这次,锅内的香味变了些许。
咔擦
房门被重新打开,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是购物归来的封琪。
她正亲昵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
“亲爱的,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来喝汤吧,我特意为你煮的。”
厨房内,背对着封琪的俊美男人笑着应声,嘴角却怪异地几乎咧到了耳根。
将仇人困在无止境的幻觉之中,分不清真实与虚假,这便是蛊银的复仇。
可在复仇之后,蛊银依然没有恢复理智,或者说,已经永远丧失了理智。
酒疏看了一会儿便关上了系统面板,起身离开了教堂大厅。
该继续处理祠堂了。
下午时分,藏在洞穴里的蛊银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再次来到了镇子上。
可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直奔教堂而去,而是徘徊在街道上,神思恍惚。
此时正是夏日最热的时候,镇子街道上没什么人,蛊银也藏得很好,他躲在巷子角落里,抬头看着镇子另一头高耸的教堂尖顶。
他知道此时神父一定就在教堂里休息,说不定还有许多信徒陪伴左右。
神父一直都是这么受欢迎。
“”
蛊银躲在巷子里,良久还是没忍住去了教堂附近。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神父与信徒们其乐融融的画面,却没想到只看到了一座空荡的教堂。
白天一般都在的信徒们罕见地没了踪影。
嘶嘶
蛊银吐着蛇信,有些不安,害怕是酒疏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空气中并没有血腥味,这让他稍微安下心来。
但还是忍不住让自己的蛊虫去了教堂里查看神父的情况。
他自己就不进去了,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动摇。
每次看到神父,他都会变得很奇怪。
这种奇怪不该存在的。
他是个正常人,不该变得奇怪。
蛊银蜷缩着蛇尾,看着教堂半敛着的大门。
像上次一样,蛊虫进去了许多条,没有一条回来的。
偶尔还会传来些让蛊银耳尖发红的情愫。
他摸了摸耳朵,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神父似乎并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