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也劝贾张氏跟着去。
贾张氏却觉得她是长辈,现在有了儿媳妇儿,还用得着干活吗?
秦淮茹没办法只能大着肚子跟着二大妈、三大妈、梁拉娣她们跑十几里地采野菜。
只是现在采野菜的人多起来了,经常跑大半晌也采不到一箩筐,秦淮茹觉得日子太难了。
李爱国因为下手比较早,陈雪茹和何雨水两人特别卖力,现在两家已经攒下了足足三四百斤野菜,此时倒也不用太着急。
毕竟野菜当配菜还可以,真要当主粮要不了多久人就得浮肿。
现在家家户户都开始勤俭节约,李爱国自然也得入乡随俗,把煎鸡蛋改成了煮鸡蛋。
一口气吃掉七个鸡蛋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跟小陈姑娘腻味了一会。
小陈姑娘骑上自行车去了大前门街道办,咱李爱国则骑着自行车晃悠着朝着前门机务段驶去。
昨天突然降了温,街道上秋风已经带了些许凉意,顺着衣领子灌进去,刮得人冷飕飕的。
“也许明天应该把豹皮坎肩穿上了。”
李爱国小声嘀咕着拐进前门机务段。
一进到机务段里,就接到了段里面的通知,段里面要召开大晨会,所有没有行车任务的铁道职工都要参加。
曹文直一听到大晨会,就当场表示段里面肯定有大事发生了了。
果然,在大晨会上,邢段长宣读了部里面的紧急通知,因为地方粮食调度出现困难,所有铁道职工的粮食定量都要下调。
李爱国作为火车司机的粮食定量比较高,下调的幅度也比较大,由原来的43斤,下调为35斤。
司炉工,副司机还有乘务员们的粮食定量也有不同幅度的下调。
“困难是暂时的,大家伙请放心,等粮食调运好转,粮食定量还会恢复。”
寒风中,邢段长讲完话,看着神情沮丧的铁道职工们,一向以铁血著称的他又安慰了一句。
话音刚落,角落里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恢复什么啊,现在京城谁不知道咱们缺粮食了,以后有的是苦日子”
这声音很突兀,本来已经提升不少的士气陡然滑落,晨会现场安静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来,卷起片片落叶,职工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们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在寒风中显得有些佝偻。每个人的眼神都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活力。
大家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寒风吹过衣角发出的瑟瑟声。
整个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邢段长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扭头看去看到那小伙子好像是个通讯员。
人可以饿肚子,但是不能没希望。
铁道职工们一家老小都靠着这点粮食定量过日子,要是没了希望,一家人都会没了盼头。
邢段长正要发火,这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了:“苦?什么叫做苦?此时此刻,远在东北的铁道兵战士冒着四五十度的酷冷,跨冰河、踩塔头,翻雪山、穿密林,在野外作业,他们不叫苦!
边疆班组站的同志喝碱水,迎风沙、躲野狼、在荒无人烟的区域工作,他们不叫苦!
咱们身处京城,白天工作晚上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喝的是自来水、刷牙用的是牙膏,只是缩减点粮食定量,就要喊苦!
你们资格喊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