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赶路的时候,实际只会有行雪她们四个陪在崔舒若身边。
然而才出了内院,崔舒若就看到似乎早早在等候她的赵知光。这段时日下来,她多少能闹清楚他的意图。
想起窦夫人,崔舒若还是决定停下对他说两句话。
崔舒若摆了摆手让婢女们先站着等她,而后上前去。
“你等我许久了吧。”崔舒若道。
“不久。”兴许是要分别,也或许是察觉到崔舒若要说什么,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讨好崔舒若,围着她说话,而是恢复了之前正常的模样,不过没有了夹枪带棒的嘲讽。
崔舒若没有绕弯子,她撕破了两人的窗户纸,开门见山的说,“你我相见不过数次,起始几次你对我还厌恶嫉恨,我虽不妄自菲薄,可也清楚自己没到天仙成能让人失智的地步。
你后来种种献殷勤,不过是看中了我能祈雨造势,在百姓里有威望,能助你争权夺利。兴许还抱着骗了我芳心以后,拿我当笑话的心思。
可我之后想了又想,为何你一开始就厌恶我。是因为窦夫人对我的偏爱吧,也正是因此,你萌生出若是你我在一块,兴趣窦夫人也能爱屋及乌,对你多关怀。
是也不是”
赵知光沉默了,但在崔舒若的目光注视下,这个面容如玉般漂亮的少年还是点头承认。
崔舒若没有说怪他的话,也没有骂他,而是看在窦夫人的面子上,理智且清醒的说,“人生所得必不能圆满,你是齐国公之子,北地大好河山尚且被胡人占据,多少人流离失所,你锦衣玉食,享尽一切,却不能将眼光放远,心胸放开阔不成
着眼于天下,不在一丝一缕,或许到那时你便能放下。”
崔舒若只说到此,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转身就走。
赵知光喊了崔舒若一声,但她没回头,也没留恋。
他双拳握紧,喃喃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你没有半点喜欢。”
随即,他轻笑一声,仍自沉于情绪里,眼如黑漆。
崔舒若不回头,便意味着真的不再会管。他赵知光如何与她何干,不过是看在窦夫人的面子上才多那一句嘴,若是他还要往死路上走,崔舒若也没办法。
她很快就到了外头,坐上自己的马车,前面一辆是赵平娘,再前头是窦夫人的。
马车宽敞,即便是路上找不到落脚的地,在马车上歇息一晚也不是不可,除了更深露重,可能会冷之外,完全能在上头平躺着睡。
前头耽搁了那许久,等到出发的时候倒是快了,没叫崔舒若多等。
但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前头车架似乎被拦住了。
崔舒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窦夫人身边服侍的忍冬来找崔舒若,她才知晓缘由,竟是绣坊的女工们为齐国公府的女主子们织了布帛,花纹精致,是极难得的,也是女工们对她们发自肺腑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