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拉着崔舒若坐到窗边,亲自帮崔舒若泡她最喜欢的清茶,端看动作就知道窦夫人没少亲自动手泡茶,明明自己不爱喝清茶。
窦夫人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管,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你二哥爱交好文人雅士,说是什么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你三哥则与什么三教九流都能结交,时不时还出去闹个荒唐事,平娘一个好好的小娘子爱武艺。
我也极少过多干涉,但近来这段时日,我想着为你相看”
崔舒若听懂了窦夫人的言外之意,和窦夫人相处不必齐国公,她对自己的包容程度很高。
崔舒若干脆直言道“阿娘,我不想这么早相看。”
窦夫人以为崔舒若要说些留在自己身边不想嫁人的话,谁料崔舒若直接换了个角度劝,“阿娘,如今乱世朝不保夕,您怎知什么样的人家好,说不准我方方嫁过去,他们就破落了呢
命贵晚婚,阿娘何妨多等几年,我们家的造化不是不仅于此么”
崔舒若微笑着,可总叫人觉得意味深长。
窦夫人是清楚齐国公潜藏在仁义恭顺下的野心的,可他们一家从未在人前表露。崔舒若聪明能有所察觉不奇怪,可说的那么笃定
她想起崔舒若是仙人弟子的事,莫非这一切皆是定数。
倘若自家真有那么造化,倒是真不能轻易许嫁崔舒若了。窦夫人一直觉得崔舒若是舅氏血脉,武帝的外孙女,又有一半崔家的血,高贵无匹。她虽然不能宣之于口,可总觉得得要天下最好的男子才能匹配崔舒若。
若是赵家真有登上大位的一日,她势必要为崔舒若请下公主封号,到时名正言顺的择婿。
驸马和郡马可不同,到时住在公主府,处处都要受公主管辖。
如此看来,倒是不必着急。
崔舒若在窦夫人沉思度量时,和系统聊起了天,“平娘先前同我说阿娘在替我择婿,我就怕哪一天突然就定了门亲事,过个一年半载把我塞进花车。
我这具身体才多大啊,草草嫁人宛如噩梦。还好今日借着种棉花一事挑明了,否则时不时偶遇几位高门郎君,被迫相看,想想就麻烦。”
窦夫人犹豫再三,到底还是认同了崔舒若所言。
“也罢,那便不急,我儿聪慧灵秀,必定是有大造化的。”窦夫人能首肯,很大缘由还是因为并州适龄的郎君们委实没一个能入得了眼。
也不是不好,窦夫人就总是觉得崔舒若值得更好的一切,包括夫婿。
寻好夫婿的事了了,但种地的事还没成,窦夫人关怀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娘不拦着,但自己的身子最要紧,其实田地里的事,你叫给下人也就是了,怎么还要自己动手
瞧把你累的,一会儿我叫郎中给你把把脉,开些活血化瘀的药。”
崔舒若笑着应下了。
窦夫人抛开定亲的事以后,还是相当宠溺开明的。
崔舒若连忙依偎到窦夫人身边,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蹦,像什么阿娘最好了,等棉花种出来,头一件事就是给阿娘做身柔软的衣裳等等,将窦夫人哄得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