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靠近齐大哥,就会为那位娘子心痛。”
崔舒若宛如善解人意的姐姐,轻轻捋着严小妹鬓角的碎发,“嗯,你会遇到真正适合的人。”
这次的汾水郡之行,崔舒若心想,大抵是比所想的要更有收获。
而不管是否还有牵绊,他们都要启程回并州了。商队停留个几日是应该的,可过久了,就该惹人怀疑了。
齐平永到底是错过了心上人,他给客栈的掌柜留下许多钱财,请对方多加照拂女子,若是遭逢大的变故,也请去信一封。
安顿好了一切,他们也该回去了。
也许是上苍注定,崔舒若和崔守业当真是有些缘分的,两拨人不同时辰出城,却还是遇上了。
区别是,崔舒若她们当真是单纯的要离开,而崔守业
他是连日噩梦,以为自己撞见死去女儿的魂魄,为此战战兢兢,甚至认为自己口齿不清了整整三日也是因着撞邪的缘故。
不是说鬼身上有阴气,人若是碰见了,可能会影响自身么
譬如走背运这些。
崔守业平日里瞧着是雅致的文士,但他信老庄,更信世上有鬼神。于是在请了好几拨道士,好不容易才“驱逐鬼气”,得以恢复正常口齿后,又在老道士的劝说下,跑到城外的道观,准备静心斋戒几日,顺带给他倒霉惨死的女儿祈福诵经,烧些纸钱,免得又来寻他。
崔舒若撞见崔守业时,他才刚下马车,准备进道观。
不过是几日不曾安眠罢了,就叫崔守业青黑了眼睛,整个人都消瘦起来。
对此,崔舒若并不觉得同情。
不说他是否薄待崔神佑,只说永嘉公主,何尝不是在他的默许下被杀的呢还有继室柳容的种种心思,他当真没有半分察觉吗
从头至尾,他都把家族利益放在最先。
说他该死倒还不至于,但多吃些苦头完全没冤枉他。
故而当崔舒若发觉前头是崔家的马车,崔守业还因着到了道观而满面轻松的和老道士闲聊后,她故意在经过时打开车帘。
一如那日在寇府的大门前,崔舒若瞳孔黑漆漆的,在注视他时,忽而微笑,可眼睛冰冷冷的没有情感。
崔守业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睛,这可是道观门前
他用了揉搓眼睛,可眼前的人确实和他女儿六娘长得一模一样。他脸色大变,老道士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崔舒若又用了一样的乌鸦嘴。
崔守业呛到咳嗽,感受着舌间门熟悉的痛感,将尽崩溃。
他猜到自己大抵又要三日说不清话了,眼神逐渐从震惊、痛苦转变成心死的麻木。他家六娘的魂魄,已经厉害到三清祖师都奈何她不得了吗
折腾完崔守业,崔舒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汾水郡,能有这个临别之礼,委实叫人心生快意。
一路上,崔舒若都怀着这样愉悦的心情,直到和鲁丘直他们汇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