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惭愧啊,”齐监丞叹气道,“我们太学教导无方,给你的食摊添了不少麻烦,今日请你来,便是希望好好解决这件事。”
听了他们一番话,温仲夏才终于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郑觉向她道歉,说着说着抹着眼睛哭了起来,不断祈求她的原谅。
不知道他是真心悔改,还是在大家面前做样子,想减轻惩罚,反正温仲夏对他丝毫同情不起来。
她平等地厌恶每一个烂赌鬼。
另一个幕后主使吕大朗只是闷着头道了声“对不住”,其他什么也没说。
“此事虽然是他们做错了,但幸好没出什么大问题,”庞司业慢悠悠开口,“杭博士说这件事的处置要考虑你的想法,那么你想要什么补偿”
温仲夏迎上他的目光,这个庞司业自她进来后,一直抬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她,一副自视甚高的姿态。
她能猜到他的心思,一个路边摆摊的女人,能得到一声来自太学的道歉,便该知足了,最好就此息事宁人。
不过她偏要说“我有两个诉求,第一你们要出面向学生澄清虫子事件与我无关。”
齐监丞道“可以。”
“第二因为你们太学的学生和大厨恶意抹黑,致使我这几日买卖的流水大减,同时对我的名声也造成了难以计量的损坏,这个经济和精神损失费,我是必须要讨的。”
庞司业
这女人怎敢得寸进尺
杭曜道“这个应该赔。”
庞司业
杭博士,你到底站哪边的
还欠着赌债的郑觉是赔不起的,大家的视线则落到了主使吕大郎身上。
吕大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此时此刻,他不敢不应,不仅是庞司业和黄管事针扎般的眼神,还因为那姓温的女人说赔偿到位,便私下和解,不然要告上衙门。
偷鸡不成,蚀把米。
接下来便是太学内部的处罚,齐监丞说还要和众博士商讨一番,不好妄下决定。
温仲夏得到了赔偿的承诺,其他的也不是她能管的。
走出斋房的时候,秦迁、曾年居然躲在屋外偷听。
“温娘子,怎么样了”
见她出来,他们两个马上迎了上去。
温仲夏失笑“你们不用上课吗”
“我们是赶在上课前来看看,温娘子,监丞怎么说”秦迁问。
温仲夏简单了说了几句。
“太好了,我们怕你得不到赔偿呢,”曾年痛快道,“膳堂那帮家伙平日里不知道从朝廷拨下来的经费里捞了多少油水,口袋里有钱得很,如今还干出这种不要脸的龌龊事,就该多多地要。”
秦迁义愤填膺“没错,赔钱还不够,必须得把那姓吕的辞了,不然谁还敢上膳堂吃饭,指不定他在吃食里偷偷放什么料呢。”
温仲夏笑道“我相信杭博士在这件事上会秉公处理的,你们别操心了,快去上课吧。”
“对了,中午去我的食摊,我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这次帮了我大忙。”
“温娘子你太客气了,助人为乐乃做人之根本嘛,”秦迁笑眯眯地问,“中午有什么好吃的吗”
“你们来了就知道。”
秦迁和曾年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又说了两句话,然后像火烧屁股似的奔向讲堂。
温仲夏回到小食摊,坐立难安的徐袖马上起身。
“夏儿,没事吧谈得怎么样了”
温仲夏挽着她的手,把事情细细说来。
“太可恶了,”徐袖听完也气愤不已,“幸好老天爷长眼了,不然我们真是有口说不清。”
不是老天爷长眼,这次是多亏了秦迁和曾年等人帮忙,要不是他俩钓鱼执法,也不会那么容易抓到郑觉的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