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见他去洗手,悠悠地晃了下脚底的拖鞋。
闻先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吃饭的时候,客厅桌上放着的只有她和彭姨的碗。
闻酌在屋里换了件稍正式的衬衫,一看晚上都有应酬。
顾明月拿勺子搅拌汤“那你夜里还回来吗”
“回。”闻酌折起袖子又把碗里的米饭给她扒走一半,“彭姨,你晚上别给她吃这么多。她吃多了胃不舒服,睡不着。”
“对对对,医生都说了少吃多餐。”彭姨局促地擦了擦手,“看我都把这给忘了。”
“姨饭做的好吃,我现在看着哪儿个都想吃。”顾明月端起碗,跟彭姨说笑道,“哪个都能吃下。”
“那也不能多吃。”闻酌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她。
也是这段时间,闻酌才发现只要自家媳妇晚上吃多,夜里就睡不好,进而第二天早上吃饭就没胃口。
恶性循环。
顾明月轻推他“知道了,闻先生快走吧。”
哪有这么揪着不放的,眼看着彭姨都坐不安稳了。
闻酌没办法“夜里睡得时候锁好门。”
顾明月睡得早,他自己带着钥匙,向来也不用顾明月给他留门。
能把她自己照顾好,闻酌就谢天谢地了。
“嗯嗯。”顾明月目送他出去,礼尚往来也叮嘱了他句,“你少喝点酒。”
闻酌倒笑了“不喝。”
他并不喜欢喝酒,生意做下去也不全靠喝酒,分人也分时候。
比如今天,他就不怎么想喝酒。
开车到餐厅的时候,粉毛就站在餐厅门口,小跑过来给他开车门。
“哥。”
“人到了吗”
“都到了,”粉毛低声开口,“已经请到包间里了,张哥正陪着。”
闻酌从车后箱拿了两提茶叶,跟他一道进里面,径直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的时候,闻酌视线看向旁边的包间。
门开了条缝,里面灯黑着,预定的人明显是没有来。
粉毛开门,他走进去,跟两个外地客户握手。
“闻老板,你这个地方选的可太好了。”客户话里有话。
“还行。”闻酌伸手,请他们入座。
随意翻了下菜单,就让粉毛通知外面上菜。
“对不住,来晚了。”
两个外地客户是开了一天的车,跨了两个市来这谈生意的。
今天晚上愿意出来,也是闻酌开的价实在。
“不晚不晚。”客户眯着眼,看张泽倒酒,直来直去,“就是刚刚没怎么听明白闻老板意思。一车能给我们优惠多少”
都是商人,跑这么远也就是为了运煤。
他们当地是煤厂发展的早,价高竞争多,只能跑去周边省市运。
闻酌轻压了瓶口,没让张泽给他多倒。
“你们过来拉煤渣,一车少三十。我们给你们运的话,就运费减半。”
很划算的价格。
一车煤渣来回运,除了成本、油钱等,差不多也就能落个大几十。
这生意算个倒手,最主要的就是看往外销量。
对面坐着的两个客户明显是心动了,两人对视一眼。
“还是闻老板给价爽快。”
年长的那个男人,眯着眼,还觉不够“只是,咱们两地离得也远,我们要是派车来运的话,司机的油费、过路费、还有他们吃饭这也都需要钱。而且,最近行情也不好,闻老板也都知道”
张泽觑了眼旁边闻酌的神色,心里哼笑。
知道
他们倒知道,只要是来运煤,都没几个说过行情好的。
天天说着拉不走,没市场。可每次却来的比谁都勤快。
一群贪心不足的家伙。
明明价给的都是打着灯笼难找的价,还觉得不满足。
闻酌神色往常,只轻抬眼,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