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又厌烦。
毕竟季宴礼喜欢的是宋启辰,自己要是这么做了,对方估计会厌恶地再也不愿意让自己靠近,如果他不能靠近季宴礼,那么任务就会彻底失败。
最坏的结果被楚辞想明白后,他决定此次任务只能在晚上进行。
而且必须在季宴礼睡着之后。
楚辞软绵绵地往下一倒,后脑勺靠在软垫上,他睁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不断盘算着该怎样进行这次的任务。
首先季宴礼睡觉会锁门,自己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别锁门才是。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即使脑袋里一团乱,也不妨碍潮水般的睡意涌来,楚辞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厉害,紧接着下一秒,他成功滑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楚辞故意磨磨蹭蹭等着季宴礼先出门,等季宴礼走远,缩在卫生间里的楚辞迅速冲出来,跑进了房间里。
他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搜寻来的榔头,扭转了几下门上的锁,随后高高举起握着榔头的手,“梆”一声重响,狠狠砸在了门把上。
这一下楚辞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手心被震得又痛又麻,他皱着眉吸了口凉气,然后抬眼看着被砸到直接凹陷的门把手,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这下季宴礼没办法锁门了。
天才啊。
楚辞揉着自己红通通的掌心,顺便把“作案工具”藏了起来,收拾好地面上的木板碎片,最后关上门离开了宿舍。
接下来这一整天楚辞都没有怎么搭理过季宴礼,主要是因为季宴礼这人太聪明,他怕自己多和他对视两眼,就会被季宴礼看出自己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于是楚辞选择无视掉季宴礼投射过来的每一个视线。
被人时时刻刻盯着的感觉不太好受,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楚辞干干脆脆和季宴礼到了晚安,少年愣了愣,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进入房间前特意看了楚辞两眼,犹豫着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楚辞闻声抬头,一脸无害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薄薄的毛毯盖住腿部,门口落地灯的光晕洒金他的眼中,显得他异常顺从。
“没有啊。”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在季宴礼的注视中躺下,毛毯团吧团吧盖住脑袋,闷声闷气丢下一句,“晚安,季宴礼,明天见。”
季宴礼抿着唇角,简单回答了一声“晚安”,他还是莫名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于是只在原地驻足一会儿后,便转身往房间走去。
就在他快要关门的那一刻,本来躺倒的楚辞一下子掀开毛毯坐了起来,喊道“那个,季宴礼”
“砰”
季宴礼本来想合上的房门在与门框贴合后一秒弹开,他关门的那只手还停滞在半空中,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门把巨大的凹陷上,对这显然是人为造成的痕迹,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房间里猝不及防安静了。
楚辞飞速扇动眼睫,企图打破这段怪异的沉寂。
“我只是想跟你说早上我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坏了锁。”他薄唇一动,小声地编撰拙劣的谎言,“我肯定会找人来修的,不用麻烦你”
季宴礼没有立马回答,他垂眸看了眼眼前的门把,又抬眼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楚辞。
“这样。”
他没多说,转过身重新关上门,这次的力气小了一些,在边缘快要和门框重叠在一起时,季宴礼冷不丁听到了一声
季宴礼应该相信了吧
楚辞看着季宴礼从视线里消失,感觉到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后,才暗自松下一口气。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格外猛烈,他都怕季宴礼再多看他几秒,自己就会毫无防备地把计划全部抖落出来。
毕竟有原主的意识在作祟,楚辞擅自对季宴礼撒谎,其实是在违背原主的人设。
不过当骗子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经过之前几次的试探,只要不被惩罚,那楚辞就无所畏惧。
他靠在沙发上,等待合适的时机,时刻观察着此时是什么时候,不过季宴礼很快就会睡着,所以楚辞不用担心会磨蹭到半夜。
等时针走到十一点半的位置,楚辞确定这个时间点季宴礼已经睡熟了,他立马翻身下床,为了减少发出的动静,楚辞故意连鞋都没穿,他踮着脚,跟只偷偷摸摸的猫似的,悄无声息地跑到了房间门口。
冷冰冰的地面将他的脚尖冻红,楚辞没空注意这些,半个身体贴在面前的门板上,然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
屋里的窗户没有完全关闭,夜里的风从敞开的窗口钻进来,掠过楚辞的鬓发,莹白月光撒在地面,朦胧光晕眷恋地笼罩着侧身安眠的少年身上。
楚辞一个闪身从门外钻进来,猫着腰一步一步靠近季宴礼,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床上明显突出的弧度,随着距离逐渐缩短,楚辞很快看到了季宴礼漂亮的侧脸。
少年乖乖地蜷缩在被子里,微微垂下头,将自己的下半张脸藏了起来,他的呼吸均匀而安稳,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睑,在下方投下一弯好看的阴影。
他的眉心轻轻蹙着,看起来梦境并不算美好,仅仅看了一眼,楚辞便感觉自己的心跳猛得加速,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裹挟在身体里的燥热一下子将冷气驱散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