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啊啊啊啊”
某个护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些守门的护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表情呆板,目光空洞,直愣愣地眼望前方的虚空。
离开二条城后,在古牧夫妇的驾轻就熟的领衔下,一行人拐上繁复的街巷,不疾不徐地拜访京都的各个要地。
古牧夫妇的年纪看着虽不大,但他们对京都的了解,却隐隐有“老京都”的范儿。
这是哪儿、那是什么、此处叫何名、那处是何地他们皆是信手拈来。
论对京都的了解,那些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怕是都比不上古牧夫妇。
京都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古都,到处都是寺院、神社。
不夸张的说,每去到一处新地,总能瞧见一座或多座寺社。
这一路走来,青登的感受大抵是这个样子的寺院、神社、寺院、神社、寺院、寺、社、寺、社、
好多好多的寺院好多好多的神社
其中不乏绵延了上百年、上千年的名社古刹,名头一个比一个吓人,要么是这个派别的总本山,要么是那个神明的总本社,要么便是顶着“最”、“第一”的头衔。
截至目前为止,青登和佐那子所浏览过的寺社,包括且不限于
临济宗的大本山南禅寺。
天台宗的大本山、有“日本佛教之母山”的美称比睿山延历寺。
稻荷神社的总本社、上万座鸟居盘山而上,蔚为壮观的伏见稻荷大社。
爱宕神社的总本社爱宕山。
日本第一高的木制古塔东寺五重塔。
寺社之地本应是清净、祥和的场所。
然而在经过某座寺院时,青登瞥见一个满身绮罗的商人在跟一位住持打扮的老僧对话。
凭着天赋“风的感知者1”所赋予的优秀听力,他清楚地听见如下对话
“住持,我这次又给贵寺捐赠了2000两金,这么一来,我前前后后已给贵寺捐赠了足足6万两金,依您看”
商人在一个意味深长的地方及时打住,没有再说下去,幽幽地拖长音调。
住持胡须和眉毛都已花白,应有70来岁双手合十,笑容可掬,双目被向上隆起的苹果肌给挤压成两条细缝。
从外表上来看,住持颇有得道高僧的风貌。
慈眉善目,和颜悦色。
然而,当他开口时,却是喷散出难以掩藏的市侩之气。
“施主请放心,如施主这般乐善好施之人,待往生之时定能登上西方极乐净土。”
商人闻言,如释重负似的长出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除了古色古香的名胜古迹之外,京都亦不乏阜盛商区、烟火气重的风情市井。
商家们在鸭川岸边搭建的“纳凉床”。
全长约400米,路宽335米,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挤挨挨地开着130多家食材铺,制作京料理所需的材料都可以在这里买到,有“京都厨房”之美称的锦市场。
在路过嘈杂、繁荣的锦市场时,青登发现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
只见他遍身污垢,脸上挤满沧桑,手脚处的冻疮星罗棋布、大如鸽蛋。
他幽灵般地缩在街边,口中高喊着什么。
音量虽响,但乡音过重,饶是阅人无数的青登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但是,从其表情、模样来看,他应是从外地逃难来的难民。
他所喊的话语内容,应该便是祈求好心人给他一份工作吧。
然而,却无一人搭理他。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话没人听懂。
另一方面,即使听懂了,有能力拉他一把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城镇也好、农村也罢,近年来的收成一直不好。
乏善可陈的年景,外加上因外国资本的介入而引发的自然经济的逐步崩溃,令得农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早从数年前开始,大大小小的一揆就在日本各地接连不断地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