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炼十郎往东逃了。
于是乎,青登当即向东追。
他们一行人前脚刚出敌营,后脚就撞上一股贼寇。
这股贼寇约莫二百来号人,乃标准的溃兵。
无组织,无纪律,无秩序,也没有个具体的逃跑方向。
就仅仅只是乌泱泱地往远离大营、远离青登的方向奔逃,像极了被驱赶的羊群。
对待这伙拦路的溃兵,没啥可说的,青登直接抡开手里的长槊。
左一挥,右一挥,牛头再一冲撞,硬生生地在这伙溃兵中犁出一条血路。
后续的佐那子等人,进一步地拓宽这条血路。
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这儿的必要,在突破了这群散兵游勇的阻拦后,青登一行人继续向前,追击柴崎炼十郎。
没过多久,他们又遇到了一股溃兵。
依旧是那个流程冲锋、挥槊、突破、继续向前追击。
树木、岩石、泥砂左右两边的景色不断向后退。
渐渐的,映入青登眼中的景色变得愈发陌生。
青登心中暗忖
看样子,我们已经离开伊贺盆地了。
托了此前考察战场的福,青登记熟了伊贺盆地的周边地形。
他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将其默写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冷不丁的,青登瞧见前方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敌影。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的敌人,不再是溃不成军的丧家之犬,而是一个整齐的军阵。
仔细一数,约莫50来号人。
尽管一个个面露惧色,但他们还是坚定地扎稳双足,没有后退半步,排列成二列长队,直接截断道路。
只见一名体型消瘦,双目有神,站在阵列后方的年轻人,一边拔刀在手,一边昂首大喝
“诸位回想一下吧自己之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光是这一句话,就让阵列中的不少贼寇面露愤慨之色。
“那些狗官吏是怎么欺负我们的幕府又是何等不公”
“狗屁的四公六民官府的每一次征税,无不是极尽盘剥恨不得将咱们的茅草屋都给拆了卖了”
“我们都是为了不再过上猪狗不如的苦日子,才义无反顾地举事”
“这支军队这支义军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们若是败了,就又要过回以前的悲惨日子了就又要遭受奸官污吏的层层盘剥了”
“告诉我你们还想要过回这样的日子吗还想要遭受那帮畜牲的抽筋扒骨吗”
“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握紧你们的武器”
“杀退眼前的这队狗官兵赢得一线生机”
“听我命令列枪阵”
随着年轻人的这席话语落下,贼寇们的身周萦绕着同仇敌忾的氛围。
紧接着,便见贼寇们摆出相同的动作竹枪的底端戳入地面,削尖的另一端斜着探向天空,第二列贼寇的竹枪穿过第一列贼寇的间隙,两排竹枪错落有致、犬牙相制,齐唰唰地指向正进逼过来的青登等人。
刹那间,一座坚实的“刺猬大阵”,赫然成型。
佐那子旋即侧过螓首,朝青登投去凝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