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也索性也坐了下来,将温之皎拽到他胸前,将花环放在腿上单手拆开,紧接着,他握着她的头发动作着。藤蔓与花朵被他编入她的发丝中,他冰冷的指尖摩挲到她头发里的热意,却像被灼了似的,让他觉得发烫。
没几分钟,温之皎的头发便被他扎好了,她立刻从他怀里起来,拿出手机,对着黑屏仔细打量着。几秒后,她震撼道“难道你真的有在当理发师编得像模像样的啊。”
“你还真挺会变脸,一点都不怕下不来台。”顾也没站起来,两手撑着地,身子后仰,像累了似的懒洋洋望她,“也不说谢谢,也不会道歉,干什么都心安理得的。”
温之皎根本没理他,对着屏幕看自己的造型,有些细小花朵的藤蔓缠绕着发丝,又没入其中,愈发像精灵似的。她捧着脸又欣赏了一会儿,才道“我这不是夸你了吗还有,你哪来的手艺啊”
她望向顾也,顾也却只是耸肩,“没学过。”
温之皎怀疑地看他,他却只是仰着身子吹风。
好一会儿,顾也道“小
时候看书,书里有插图就是你现在这造型,我在脑子里琢磨了下构造,就编出来了。”
他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走到岸边洗了洗手。
温之皎却跟了过来,殷切道“是什么插图明星的吗还是童话公主呀跟我一样漂亮吗”
顾也斜睨她一眼,她眼里有着期盼,一时间和他印象里的,那名女神的插图更像了。那是以灾难为骨头,魅力为肉身的,被认为是众神的礼物,也被认为是人类的惩罚的女神。带来一切动乱、瘟疫、战争后,她仍会辩解“我只是好奇呀,怎么能全怪我呢”
江远丞,那一夜的酸草莓,惊天的车祸,为之倾倒的江家兄弟,甚至于这一场车祸前她的反扑太多与现实,与计划,与筹谋所背离的混乱,和那故事又有何分别
最重要的是,也许从一开始,她不过是某种博弈中的一环。
顾也慢慢笑了起来,道“她叫安妮斯朵拉。”
温之皎道“哦哦外国人啊。”
顾也“不,是神话中的女神,她的别名是潘多拉。”
温之皎“是那个做首饰的牌子吗”
顾也觉得有些荒谬,笑起来,“这不是文学常识题吗江远丞不是送你上学了吗”
他说完,又觉得她肯定又要借题发挥撒泼了,正要说话,却发现她脸上有了点笑。她话音很轻,眉眼蹙着,“那我在家里肯定也是走神啊。”
“家里”顾也眉头动了一下,几乎一瞬猜出了七七八八,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温之皎,道“原来我误会他了,他是无差别发疯啊。”
江远丞囚一朵花与草,又或者一个人和他毫无关系,说到底,这件事的本因也不过是试探江临琛,顺便报复下他的不爽而已。而此刻,顾也闻言并无什么同情亦或者悲伤的情绪,只是恍然大悟难怪她做事毫无逻辑。
社会化程度不足的人,在为人处世与思考方式上总有些缺陷的,而她则总会永远不是死活地试探着每个人的容忍程度。
天色一点点更亮了,日头也突破了云层的障碍露了头,洒下了些施舍似的阳光。
漫长的会议结束后,厚重的木制大门被拉开,发出嘎吱的声音。紧接着,一大片身穿不同制服的人从中走出,谢观鹤觉得有些热似的,脱下了帽子与黑金相间的制服外套,听着身边人的话。
现在是会议的休息间隙,也不过来出来喘口气,聊天也不过聊些无用的八卦。一旁的人讲得很是开心,讲谁谁谁又被督查查了,查出来多少个数,连当年一个大学在混的老同学都扯出来一串事儿。讲来讲去,讲到谢观鹤头上。
“谢观鹤,难不成你还真出家不成还是铁了心要毫无牵挂最近有人托我问你这事呢。”
一人问,一帮人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