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事,关切地问“郝哥,你确定那个路玄没有和你一样被抢活儿”
柏易此时自然是睁眼说瞎话。听她提起荆白,脸上配合地闪过一丝不耐,片刻后才道“自然是没有。我今天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划着船呢,我叫了半天他才靠岸。”
他说着说着,像是又想起了荆白对他的种种冷遇,又有些咬牙切齿。
小曼见状连忙道“哎,郝哥,你别气,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说你们俩都是蓝衣,凭什么你的活儿被抢了,他就没有呢”
柏易像是被小曼说的某种可能性惊到了。
他张了张嘴,震惊地道“我一直以为这是他只穿了一天蓝衣,我穿了两天的缘故你的意思是,我被抢了活儿,是路玄这家伙从中动了手脚”
小曼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惊慌地摆手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觉得你今天的事儿来得蹊跷。”
天边只剩薄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然的光线逐渐沉落,她的脸色显出些许青白色。
柏易看着她耳侧浮出的一小块青斑,心中浮现出某个猜测。
他默默屏住了呼吸,直到脸色因为缺氧而涨红,显得格外兴奋。
小曼见柏易忽然朝自己又走近了一步,眼睛亮得惊人,低声说“现在又没有外人,就我和你。如果你有什么猜测,尽管告诉我。我不想到死还做糊涂鬼”
柏易心中雪亮,他倒要看看,这披着小曼的皮的东西,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不就演么,这可是他的强项。
果然,下一刻,小曼柔声说“郝哥,你向来都是聪明人,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觉得路玄这个人古怪得紧。他明明在副本里也没有其他的同伴,你出了事,情况尚不明确,他却和你说掰就掰了。他这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么”
柏易的眼神越来越沉,空气中的热意随着光线退去,暗沉的光线给那张面孔添上许多阴霾。
他恨恨地道“你说得对我今天白天只顾着找救命的东西了,东奔西走的,没顾得上查他,竟是瞎忙活了一整天。”
英俊的男人别过脸去,牙关咬得紧紧的,紧绷的肌肉使那俊容上的高鼻深目都难以控制地显露出几分阴冷和暴戾“他想我死,我岂能如了他的意反正我都要没命了,不如拉着他共赴黄泉”
小曼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她总觉得“共赴黄泉”这四个字听起来有些暧昧
但仔细瞧着柏易的神色,见他浓眉紧锁,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不似作伪,便觉得他肯定是报复心切,口不择言,就此错过了近在咫尺的真相。
柏易忽而转向她,炯炯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异样的狂热“可惜路玄现在走了,我没去过他的房间。要是我今晚就这么死了,他却能平安无事”
他装出一副嫉恨的语气,俨然一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样子,道“我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
天边的晚霞逐渐散去,天穹像块洁净的幕布,渐渐变成了灰色,显然已是天黑的前奏。
小曼对天色的变化根本没有反应,还是柏易看了一眼渐渐擦黑的云层,和已经露出一点面目的月亮,语带不舍地道“天快黑了我不能再耽误你,你还是先回吧。”
他说着,拔腿便要向前走,小曼顿了顿,道“且慢”
柏易回过头,好像有些期盼似的。小曼看着他满怀希冀的眼神,试探着道“他现在走了,自然奈何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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