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能放人的,叶庄主说了,只要周中檀不同意,周盈便得死,并且,爹也不知叶庄主现藏于何处。”
周苍听得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趴在屋顶大半夜喂饱一群群的蚊子不就为等丁谓透露周盈去向。周苍急,丁秋芸也急,她抹着额头冷汗道:“糟了,这下糟了,他要将怒火洒向我们,这该怎么办好?”丁谓这时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江湖不同于官场,非己可掌控,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哗啦啦有瓦片掉落,伴得一人跃下,丁谓父女齐声惊呼退后;“周苍!”周苍从天而降,脸色铁青,眼冒怒火,一把抓起丁谓不由分说往床底下扔,丁秋芸被他凶狠眼神所慑,干瞧着爹爹受辱未敢阻挠。
“把我师兄拉出来。”周苍沉声喝道。
那丁谓此时吓得全身骨头酥软,乖乖钻入床底下把胡枫拖了出来,捆绑胡枫的丝索坚韧异常,周苍手扯刀割都不管用,反愈缠愈紧,勒得胡枫瞪眉凸眼,有苦难言。丁秋芸拿来蜡烛灼烧,啪啪啪丝索断得干脆,周苍刚替师兄解开穴道,胡枫便大叫:“师弟你来得正好,快去救周盈!”
“胡师兄别急,刚没昕老王八……老丁说吗?眼下得先搞清叶原老贼藏在那儿。”
“是那个戴着方巾帽一身青布长袍的老胖子吗?我知道他藏身之地。”
“当真?”周苍喜出望外,抓着胡枫双肩使劲摇晃。
“当真!昨日我与龙师兄在相国府外守候,见着那胖老头坐马车匆匆离去,我们跟着他到了笔落斋,只是不知车里还藏着小盈。”胡枫一脸懊丧说道,同时眼睛狠狠盯着丁家父女。
丁谓脸色更加难看,藏匿周盈一事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料到竟然早就被禁军副帅盯上,还好没有被当场抓住人赃俱获不然后果……他不敢想下去,当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走,我们现在过去。”周苍反手点了丁谓穴道,与胡枫风一般出了门。
“你干什么点我爹爹穴道?”丁秋芸追出去叫道。
“我信不过他。”黑暗中周苍抛下一句话。
笔落斋,京城往北十里地,临汴水,占地百亩,斋外松柏敝日,斋内杨柳成荫,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富翁叶留昏的宅邸,前几日周苍与王诗冲为寻周盈还前去拜访过。
到达之时,正值黎明前的黑暗,四周万籟俱静,偶闻狗吠鸡啼。那笔落斋是一座一连五进的大宅,面向汴水,门口蹲着一对大石狮,气象威武。两人悄悄走近,只见门外河中停泊着一艘游船,船头挂着两盏碧纱灯笼,灯光下依稀见有一人据案赏景。
两人心道:“有古怪!”身形更加隐匿。只见门外悬着的大灯笼中没点燃蜡烛,朱漆铜环的大门紧紧关闭,想是斋中人都已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