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韩玄顿了一下,感慨道“这士变的先祖乃是鲁国汶阳人,为躲避新莽末年的动乱而移居交州,经过七世才到士燮这一代”
“如今士变的年岁,已经将近八旬了,被任命为交州七郡督,交趾太守都有三十多年,在士家七代治理之下,交州地方得以开垦,三十年来没有战患,可谓是十分殷实除了交州七郡外,他还占岭南疆土过半在当地极富有威望,享誉盛名可以说,只要交州军备能跟上,他们是有与东吴兵一较长短资本的”
韩玄介绍的这些,关麟倒是有所谓耳闻。
三国志中有过记载,士燮性格宽厚有器量,谦虚下士。
中原的士人中前往依附避难的人数以百计。
其中名声较大的有薛琮、程秉、刘巴、许靖、袁徽等等。
袁徽在给尚书令荀彧的信中也提到过“交趾士府君既学问优博,又通晓治政,处于大乱之中,保全一郡之地,二十余年疆界内没有战祸,百姓没有失去他们的产业,商人旅客,都蒙受他的好处。”
就单单从二十余年疆界内没有战祸,也能推断出,士变的威望何其之高交州何止富饶军械储备何其地下
交州,就像是这乱世中的一方世外桃源一样。
甚而有之,这位士变老同志的影响力都到国外去了,越国都把他当老神仙,追赠“善感嘉应灵武大王”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士变有钱缺军械,关麟有军械缺钱,双方合则两利
“为何交州士变买军械他独选我关麟呢谁告诉他我关麟有军械的”关麟一摊手,试探着问道。
“哈哈。”韩玄笑道“四公子啊,咱们心如明镜,当今荆州,能制作出那连弩、偏厢车、木牛流马的唯独黄老邪。同样的,当今荆州,若有一个人能联络到那黄老邪,那必定是关麟公子啊”
言及此处,韩玄的眼眸微微的眯起,那眼中多出了几许意味深长。“一些话,韩某不该说透啊”
这韩玄很通透嘛
关麟心头暗道
嘴上却说。“可当初,这交州士家采购过黄老邪的一批军械,最终却在那长沙郡关山石洞里不欢而散,闹得并不愉快啊”
关麟接着问。
韩玄轻捋胡须,“愉快如何不愉快又如何当务之急,咱们与关四公子要的是金银,是粮食,那士变要的是军械,是能抵御陆家军的方法曾经的不愉快,曾经的不欢而散,四公子不提,士变家族又如何会提大家心如明镜,又心照不宣罢了”
呼
关麟轻呼口气。
这是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是么
他幽幽的望着韩玄,“听韩公说话如饮美酒,令人陶醉。”
说话间,关麟还为韩玄添上一樽酒菊花酒
韩玄轻轻举起酒樽,不忘先请关麟,口中却道“那这见面”
“后日我就要启程回江陵,明日韩公安排即可”关麟笑道“只不过,韩公还是先给交州那边提个醒儿,黄老邪的军械虽好,卖价却是不菲”
韩玄没有回话,而是笑了。
关麟饶有兴致的又补上一问,“韩公不问为何这卖家不菲么”
“关四公子说贵,那自然有贵的道理。”韩玄摆摆手,“老夫又何必多问呢”
“哈哈”关麟大笑,“我就喜欢韩公这样的明白人,不过,韩公既替我拉成这单生意,咱们便是一道去坑他士啊不,是咱们一道去与那士变家族合作,这问题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
说话间,关麟的目光环望韩玄,环望巩志。
“军械之所以贵,那是因为,我加了你们两人的那份儿”
言及此处,关麟起身,双臂伸开齐肩而平,然后居合,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这是男子的拱手礼。
若是女子,同样的拱手礼,当是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所谓男左女右。
而关麟对韩玄的是深鞠,这是拜见长辈,或者值得尊重的人,才会有的动作。
做完这一些,关麟道“若这交州的军火买卖能谈成,以后长沙这边的生意,可得仰赖韩公啊”
韩玄哪里敢受关麟这份晚辈向长辈行的大礼,他连忙起身,巩志也起身
两人也向关麟回了一个大礼。
韩玄道“关四公子这话折煞老夫了,老夫帮四公子,并非出自什么高义,恰恰相反,乃是为了自己的富贵不瞒关四公子,老夫自问这双眼看人极准,也通晓时局之变化,谁未来前途无量,老夫自诩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