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绩那陆绩被放跑了”士祗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凄惋,眼神彷徨,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士燮一把年纪,听到这一句,双腿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士祗接着禀报,“是是父亲聘用的那长史程秉,他说是奉父亲之命提审陆绩,孩儿以为他是当代名儒,断不会骗人,就把人交给了他,可谁曾想谁曾想他他早已投靠东吴,他是东吴的人”
这
“咕咚”一声,士燮猛地咽下一口吐沫,他的双目凝起。
陆绩是,是他们交州的守护伞哪
没了,现在陆绩没了。
那无异于陆逊与陆家军脱离了桎梏。
郁林郡危若累卵
“程秉程德枢,我待他不薄啊他他是郑玄的弟子,是我儒门中人,他为何背弃于我我我待他不薄啊”
士燮年轻时,赴洛阳随颍川人刘陶学习左氏春秋,从那时起他便自诩为儒门中人。
而儒门中人,最敬仰的无有例外,是那位网罗众家,通融为一的“经神”郑玄
也正是因此,作为郑玄弟子的程秉避祸交州时,士燮对他可谓是委以重任。
一州之长吏这是心腹、幕僚级的人物啊
可谁能想到,他他竟背叛了士燮,将陆绩“偷”走
“枉枉”
士燮被儿子士祗扶着站起,他怒骂道“程秉狗贼,枉我如此信任于伱,你竟竟两面三刀,你枉为经学中人,你不配做经神的弟子你”
一番怒骂,士燮的声音都在颤抖。
骂过后,他是出了一口恶气。
可可局势已经彻底翻转。
“爹”士祗想劝父亲,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只觉得大难临头。
反观士燮,在短暂的惊骇过后,他的胸脯跌宕起伏他双手握拳,仿似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抓紧了这份希望一般。
他感慨道“陆绩没了,陆家军势必大举进犯,现在现在也只能把宝押在那八牛弩上了”
这一刻,士燮再没有了往昔的淡定与从容
他意识到,别的什么也靠不住。
唯独这百万金钱砸下来的八牛弩它最靠得住,它也最有可能力挽狂澜
郁林郡边界之处,陆家军营寨。
陆逊与孙茹正在研究地图,陆逊的儿子陆延走了进来,他原本是负责为陆家军运送粮草的,可一纸军令,如今押运粮草的重担交给了吕蒙。
三万陆家军的命,也死死的握在吕蒙的手里。
陆延闯入营帐,高声问道“父亲,我听说吴侯要你一个月内打到交趾”
陆逊轻轻嘘了一声“不要扰乱军心。”
陆延跺脚,“这里距离交趾还有两个城郡,快马加鞭都来不及,如此慢悠悠的怎么可能打到让儿子出战吧,那吕蒙回去了,可那步骘还在啊,至少打个样子给他看也好啊”
陆逊摇头“你打个样子也瞒不了步骘,更瞒不了吴侯”
“难道坐以待毙就就因为陆绩”
“那是你祖父。”陆逊责怪儿子的无礼,然后凝着眉,吩咐道“多派探子,注意查探郁林军的动向”
“你儿子说的没错,查查查查什么查”这次换作孙茹开口了,“交州郁林郡的守军不过万人,粮草充足,守将士壹是士变弟弟中最年长的一个三十年来,就没打过仗,更没守过国这这些我背都要背下了。”
陆延惊骇的望向孙茹,他第一次觉得,他与这位继母想到一块儿去了。
“延儿,你先出去。”陆逊一声吩咐。
陆延无奈告退。
这大帐内一时间只剩下陆逊与孙茹两人。
陆逊宽慰着孙茹“怎么连你也沉不住气了”
孙茹抿着唇,“伯言,你总是说会出现转机、转机可转机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