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一个“小迷弟”一般,无比崇拜的望着郝昭。
“你怎么想的,把敌人引进来,然后把外城给烧了,这样的方法你也能想到”
俨然,这位被诸葛亮称为与“庞统”并驾齐驱的楚之良才,至少在谋略层面,有些言过其实了。
郝昭看着那外城处的大火,听着那无需“传讯兵”的传话,也能听到的鬼哭狼嚎的声音,淡淡的说,“当年,这一招诸葛军师用过一次那是在博望坡之后”
郝昭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那一次曹仁率大军来攻,诸葛军师向刘皇叔提议,将所有的军民迁出新野城,诱使曹仁破城,反倒是在城中多布有鱼油、火绒、火石等引火物,当夜曹仁破城,万籁俱寂之时,火矢齐发新野城引燃”
“诸葛军师让几位将军在城门外设伏,冲天的大火逼得曹军仓皇逃窜,却被设伏的将军们击溃,只能选择是葬身火海,还是被我军截杀”
说到这儿,郝昭仿佛回想起了过去,“我是江夏人,博望坡、新野城的两把大火,都距离我不远,从那开始,我便对诸葛军师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我想方设法听到了他一切的故事,听到他每一次计谋也会在他计谋的基础上,去细细的思虑,去思考如何改良一番,为我所用”
说到这儿,廖立忍不住打断,“所以,你就设计出了这等效仿孔明引敌入城,焚烧城池的计策”
“也不算。”郝昭摇了摇手,郑重其事的说,“我本是魏军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可云旗公子不嫌弃我的身份,为我做媒,让我娶到了心仪的女子,也让我攀上了荆州大族,让我在这荆州站稳了脚跟,故而云旗公子让我筑长沙,让我抵御东吴,我便一定要把城造好,要把城守住这是知遇之恩,也是做媒的恩情,更是将我引入正道的情,为此”
“几个月来,我每一日都在思索,在考量面对敌人攻城时的一系列情况,模拟出一次次身处险地的情形,想到一处就改良一处,想到一处就埋下一处安格、机关吕蒙大军压境,两千守五万,你们见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紧张,会担心,会惶恐,可我不会,因为这一年来的每一天,我都在为现在发生的一切做准备”
说到这儿,郝昭的语气变得一丝不苟,“你们看到的只是一种方法,诸如此类利用两城、两墙御敌的方法我还有二十七套,呵呵”
郝昭突然笑了,他的面颊仿佛是第一次产生波动,“放心吧,有我郝昭在,他吕蒙过不来,我可以失误的次数不止四次,但吕蒙,他只要失误一次,那这长沙城他只能望城兴叹”
郝昭的声音不大,语气也算不得坚定,但他从容的面颊,镇定自若的语气就给人一种莫大的信心。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二十七套御敌的方略,若是吕蒙硬着头皮往里冲,那他一定会全中
继而最后,渣都不剩
郝昭的这些话也传到了韩玄与巩志的耳中,两人交换过眼神,韩玄用压得极低、又低沉中带着厚重的语气,朗声道“好一块儿璞玉啊”
说到这儿,韩玄一边颔首,一边加重了声音,他像是喃喃的吟出了一句诗词“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啊”
长沙城这边,一场大火,彻彻底底的将东吴的攻势瓦解。
这是吕蒙的第五次攻城,也是东吴大军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大火烧了半日,直等到大火完全熄灭,吕蒙与一干残兵才灰溜溜的从外城中退出,两万多人的吴军,剩下的仅仅只有两千多人。
其中还有一半儿,从出城的一刻就剧烈的咳嗽不止,神色痛苦,俨然是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对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吕蒙就是其中的一个
自打逃出一劫后,他的咳声就没有停止过。
哪怕剧烈的咳嗽,他还是无比不甘心的回望了眼那好不容易夺下来的外城
讽刺
极致的讽刺啊
夺下来这外城,用了他吕蒙五次进攻,耗尽了他的心血,可丢弃这外城却只用了短短的一个半天,还付出了数以两万计兵士的代价
这个后果是沉重的
“咳咳咳咳传讯给主公,就说就说长沙郡需要驰援,需要咳咳咳咳需要驰援”
吕蒙的声音很凄楚。
其实,不用他吩咐,贺齐早就派人去把这边的战报报往建邺城,报往孙权那边了。
遭逢溃败
士气低落这是吕蒙背刺荆南,劈头盖脸遭遇的两大痛处。
“丁奉呢”吕蒙注意到丁奉不见了,连忙问道。
“唉”随着蒋钦一声厚重的低沉,他叹气道“丁奉将军他他就没有回来”
是啊
历史上的丁奉“大雪配裸衣”,生猛硬汉子一个,怎么可能畏惧火怎么可能躲他没有被火烧死,却是死在了那浓烟之中
这细密的浓烟,但凡闻上一口,很快脑袋就会晕厥,再然后在安详中,面色红润的笑着离开。
而随着丁奉没有回来这一句
“咳咳咳咳咳咳”
吕蒙的咳声更重了。
如果说方才,压在他心头的两大痛处是接连溃败与士气低落,那现在就要再多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