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面对着荀彧的话,曹操大笑出声,“令君说这四个字,怕不是说子健,是说孤吧”
说话间,曹操的目光直视向荀彧,目光仿佛那旭日烈阳一般,灼热仿佛能将荀彧焚烬。
哪曾想,荀彧直接迎上曹操的目光,“臣不敢,曹公误会了,但汉高祖说非刘氏称王,天下共击之,曹公虽未称王,可称公以来一切仪仗均以王侯之礼,这魏王宫更是建的比汉宫都雄伟再加上,曹公的封地哪有公能封上那么广阔土地的道理,大王这昭然若揭的心思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荀彧啊”
“所以”曹操逼视着荀彧,“所以荀令君觉得,孤是违背了汉高祖那条非刘氏不得为王论在令君看来,孤此举是不忠不孝,是大逆不道吧”
这
面对曹操的质疑,荀彧没有回话,目光却是肯定的。
曹操进一步逼视着荀彧,“回答孤”
荀彧这才慢慢抬头,对上曹操震怒的目光,语气却是轻飘飘的,“臣只是觉得,有些失望”
然而,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宛若一记重锤,敲得曹操耳边嗡嗡作响,曹操咬牙切齿,“令君什么意思”
“臣二十年前就追随明公,就坚信明公会匡扶汉室,拯救黎民可二十年来,臣左支右出,苦心维持,小心翼翼地把握着这尴尬的分寸,企望臣的理想和明公的志向可以共存,可可事到如今,臣才发现臣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面对荀彧的话,曹操质问“为什么不能共存孤可以终生奉养汉室,孤可以永为汉臣”
荀彧摇头,“主公还是汉臣么司空不够丞相不够魏公不够如今已是王公才有的仪仗、宫殿主公离那最后一步,还有多远还会远么”
荀彧用无声的目光质问曹操,一时间竟使得曹操无法与他对视,只觉一阵巨大的疲惫。
“孤原本以为,你我相交相知二十载,孤是可以倾心托付的”
“主公与臣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去相信自己所愿,平乱锄奸,臣可与明公并肩,可封王拜相,恕臣不能与主公同行了”
戏演到这里,那饰演的荀彧戏子深深扣首
那饰演曹操的戏子则怔在当场,这一幕戏需要戏子表情的传递是极其复杂且传神的,是要把他们的心情传递给每一个观众的
但半年的排演,还是这支让官家“戏班”中的每一个“戏子”都发挥出了极致的演技。
任凭每一个观众都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荀彧这一拜的分量
这是向曹操辞行,也是向曹操永诀,志向不同的诀别
“哈哈”曹操大笑,“好,好令君爱重孤,孤怎能不知如非令君爱重孤,那董承衣带诏那伏完私养的死士,那天子屡次三番欲谋诛于孤令君就一概不知,从未参与过么他们就没有请令君参与过么”
荀彧抬起头,直视曹操直视这个他的主公,他的朋友,这一刻的荀彧每一寸骨骼都显出了苍老与疲惫。
曹操的声音还在继续,“令君就不想解释么”
“臣知明公,明公也知臣,臣是明公信得过的谋士,可臣亦是汉臣,多的话臣便不必多说了”
说到这儿,荀彧转身离开了曹操的书房,曹操望眼欲穿的期待着什么,可最终这一份期待完全落空,荀彧没有回头
这一幕也在荀彧踉跄走出王宫,虚弱的望向天戛然而止。
大幕缓缓落下
可所有人尤是意犹未尽。
“接着演哪”
“后来呢”
“荀令君后来如何”
无数人大声呼喊,这些人有江夏人,有襄阳人,有荆南人可喊得声音最大的,声音最齐的,眼眶中饱含热泪的却唯独许都人。
荀令君一直是他们许都人信奉的神君哪
他们仿佛从荀彧与曹操的决裂中窥探到了什么,内心中更是怀揣着巨大的好奇感,无比渴望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
大幕虽然落下,却有荀彧那沙哑的声音传出。
这声音依旧是从戏台上,从那幕布后传出